都是些瞧热闹的。
王德在人群中看到了急得团团转的静亭公与静亭公世子,把他们带到了内宫。
然后他就看到三个男人堆在一起,像是脑袋上套了胡萝卜的驴,在偏殿里转圈圈。他再看了眼什么动静都没有的产房,默默地低下头。
做太监的,总是要养成不该看的不看这个习惯。
父亲,姐姐怎么没有叫疼?
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班淮搓着被汗水淋淋的手心,当年你母亲生你的时候,熬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你生出来,应该没这么快的。
岳父,容瑕惨白着脸看班淮,岳母当年,也是这么安静吗?
那倒不是,班淮摸了摸鼻子,当年她慰问了一下我们班家十八辈的祖宗。他记得班恒出生以后,生完孩子没什么力气的阴氏,还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并不重,但是看着床上憔悴的女人,他就下定决心不再要孩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又要遭这样的罪,他就看容瑕有些不顺眼。但是想到这可是皇帝,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这种情绪控制一下。
十八辈祖宗班恒扭头看了眼容瑕,他姐等下如果慰问容家十八辈祖宗,陛下不会生气吧?
容瑕这个时候,也顾及不到岳父与舅兄弟的心情了,他在屋子里打着转,时不时去门口偷偷望上两眼。中途班婳喝了半碗鸡汤,看着端出来的空碗,三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陛下,王德见陛下脸白得快要晕倒,忍不住开口劝慰道,您不要太担心,国公夫人在里面呢,娘娘有她陪着,定不会有事的。
宫里没有其他女眷,陛下的母亲又早逝,所以静亭公夫人常常进宫照顾娘娘,这样陛下也能放心一些。
你说得对,有岳母在里面,朕也放心多了。容瑕怔怔点头,但脸色仍旧没有好多少。
见到陛下这样,王德也不再劝,说什么都没用,因为他实在看不出来陛下有哪里放心了。
半个时辰后,班恒再次忍不住问:父亲,怎么还没出来呢?
你急什么,早着
婴儿哭声从屋内传出,声音又响又亮,连房顶都跟着震了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喜得一子。
生生了?班恒傻愣愣的冲到门口,被守在门口的宫女拦下:世子,您不能进去。
班恒忙止住脚步,他高兴得傻了,这个时候他确实不太适合进去。
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一切都好。
班恒见容瑕从门口挤了进去,什么人来劝说都没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回头看父亲,哪知道父亲竟然蹲在门口抹眼泪,父亲,您怎么了?
我这是高兴的。班淮抹了抹眼,指着外面,下雨了。
班恒顺着班淮的手望过去,竟然真的下雨了,这场雨下得纷纷扬扬,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雨水的甘霖中。
俗话说,龙行有雨。小皇子伴随着一场甘霖出生,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龙子的象征,朝上满是庆贺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陛下对小皇子有多看重,不仅亲手挂弓,还亲自照顾皇子,日日去探望坐月子的皇后,这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
未满月的孩子,除了哭就是睡,很多男人平日里就是去瞧上几眼,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像陛下这种亲力亲为,虽然不太常见,也能夸一句慈父心肠。
月子里很多吃食需要忌口,班婳胃口不太好,一看到汤汤水水就头疼,偏偏容瑕总是想着法让她喝,这日她实在烦得不行,竟是把手里的碗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