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浅小幅度点了下头,盯着他脸的眸子一转不转,连拖鞋也忘了换。
沈让凝着她,唇角慢慢翘起,他忽而靠近,散漫的嗓音拉长着语调:“看来沈太太对我这个造型很满意?”
云浅没见过他戴眼镜的样子,乍然一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男人身上的不羁与恣意隐去几分,蓦得平添了几卷斯文书生气。
多看他几眼后,云浅想起了这种感觉。
刚转学那会儿,云浅功课跟不上,下课后总去办公室补课,办公室在楼上要路过沈让所在的高年级。
有次上体育课,云浅在办公室补了一整节,中途有人敲门进来,她沉浸在解题思路中没抬头看是谁,直到解了十多分钟也没做出那道数学题来,一只骨节分明有少年朝气的手点在她的作业本上。
“这里公式带错了,嗤,你要能算出来,那得给你颁个诺贝尔数学奖。”
少年声音冷漠,说完就抱着一摞作业出去了。
云浅那时看着他的背影跟此刻的感觉一模一样。
诺贝尔数学奖……
沈让站在她身后看了十多分钟不出声,就为了损她这么一句。
“满意,相当满意。”
云浅幽怨的小眼神从他身上打了个转收回,换好鞋后往屋里走。
沈让摸摸鼻尖,不知自己怎么就把人给得罪了。
他跟在她身后:“今天过得不开心,心情不好吗?”
云浅也没上楼去换衣服,瘫在沙发上抱着给月亮买的玩偶:“也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好难,做什么都好难。”
她把群演的事给沈让简单说了一下。
沈让没有像黎月晗表现的那么义愤填膺,他语气平缓:“这很正常。”
把玩偶搁在下巴处,云浅问他:“那你刚出道的时候也被欺负过?”
沈让将月亮放在地上,拍拍她的腿示意腾地方让他坐下:“那倒没有,我拍第一部电影就是导演求着我拍的,拍完便火了,挑剧本挑到手软。”
原本空间很足的沙发在他坐下后略显逼仄,男人身上好闻的旷野清冷淡香萦绕过来。
云浅本来是想听他讲讲经验吸取教训的,结果被炫耀了一脸。
她感叹:“你这戏路不是我等平民可以借鉴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去跑片场试镜吧。”
沈让站起身:“现在困吗?”
“不困。”云浅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