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湉没好气的往二楼走:“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烦死了!”
人都走后,吧台前只剩下周浔一人。
他低头望着杯子里跟药汤似的咖啡,端起抿了一口。
好苦啊。
-
小院儿里有个很大的遮阳伞,伞下有一个小桌子和两把摇椅。
云浅一条腿搭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让椅子晃动着,脸上盖着遮阳帽,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恹恹的。
“好玩吗?”
沈让从院墙边揪了三根狗尾草,用编麻花辫的方式把细细的草茎编弯成一个圈,套在了云浅搭在外面的右手无名指上。
感受到有东西套在指尖,云浅蜷了下手指勾住。
帽子从脸上滑落,被遮阳伞柔化过的光落在她白皙无瑕的脸上,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透着可爱。
她抬起右手遮着光,看清是一枚狗尾草戒指后,清笑晏晏:“你要坐下一起待会儿吗?”
沈让乐意至极,惬意在她旁边坐下。
将狗尾草戒指摘下,捏在指尖把玩,云浅抿抿唇:“沈让,那个人是你吗?”
“哪个?”
沈让好似不解,含着笑转过头来看她。
云浅软白的小脸刻着认真:“那辆自行车。”
那辆守护过她,一直停放在傅家车库的自行车。
不是傅聿霄,也不会是在国外上学的赵星若,那就只剩下一个她从不敢想的答案——
是沈让。
“是我。”
沈让的话语和猜测的答案一起,直直的砸入云浅心底最深处。
成长在事事以利益为上的云家,云浅时刻要想着的事是怎么让自己更讨人喜欢一点儿,这样她的日子才会好过很多。
没人在乎她愿不愿意这样,所有人都把她逼成这样。
所以云浅一直以为,曾经对她伸过援手的傅聿霄会是她生命里不可多得的一束光,她得珍惜,至少傅聿霄和别人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她愿意赌一次。
但她运气不好,赌输了。
她清醒的摆脱困境,一纸婚约和沈让做了交易,只待交易结束可以做回自己,却不想竟发现沈让暗恋了自己九年。
不会把对她的好当成道德绑架的武器,就这么默默地喜欢了她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