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眼睛清澈明亮,神情从容坦荡,任凭惠太皇贵太妃打量。
潜心礼佛,一心向善之人,当明是非知善恶信因果晓报应。
那位义子,他的双手染上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让多少原本和睦的家庭破碎不堪。又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尚未充分展现她们的生命光彩,便早早地凋零逝去。
该死。
死都难赎其罪。
至于惠太皇贵太妃……
养不教,父母之过,这是三岁小儿都朗朗上口的道理。
既然求了先皇恩典收了义子,就该约束教导,而不是给予了那义子无上的荣华富贵后,又撒手不管对其放任自留。
该自责,该退避的,从来都不是谢逾和谢霜霜兄妹。
死去的人,惠太皇贵太妃诵多少经,捐多少香火钱都难以弥补。
“你这孩子,倒是实诚。”
惠太皇贵太妃的神情恢复自然,似是从不曾有阴霾出现。
萧砚随高高悬着的心,微微一松。
圣贤书,他一窍不通。
但这宫城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略知一二。
萧砚随不着痕迹的对着顾笙眨眨眼,似是有些不解顾笙为何在这个场合提及谢霜霜。
顾笙垂下眼眸,没有回应。
大殿之中的群臣和女眷也神色各异。
暂时解除禁足,受邀被允许出席寿宴的永宁侯景肃垚环顾四周,暗嗤一声,深知到了他发光发热装傻充愣活跃气氛的时候。
如此隆重的寿宴,意在彰显天家的权势,亦是为了展现帝后的孝心,宾至如归才能发挥寿宴本来的价值。
永宁侯施施然起身,脸上还洋溢着喜气,缓步走出坐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抑扬顿挫“陛下孝顺宽仁,皇后娘娘坦荡无私,太皇贵太妃慈悲怜悯,实乃大乾之幸,万民之福。”
顾笙:???
这就又演上了?
她还以为被罚禁足思过的永宁侯,会如霜打的茄子。
不曾想,还是这么有活力。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臣心情激荡,再次祝太皇贵太妃福寿康宁日月昌明。”
永宁侯一开口,大殿中的其余人也纷纷效仿,尴尬的气氛消融,只余连绵不休的祝寿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