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竟还有人往表兄身上泼脏水,把责任尽数推卸给表兄。
反正死人是不能为自己争辩的。
若非一封封的家书,若非那部分听劝惜命提前几日撤离的人,那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就要背负着千百年的骂名。
表兄死了,尸骨无存。
本打算拖家带口上京城落脚的扬州陆家,着素衣入京带走了表兄的书籍衣衫,寂静的回了扬州,再也不曾踏足上京城。
从那以后,她和外祖家的联系,只存在于书信和一车车的年节礼物。
她想,舅舅舅母应该是有些怨父亲的吧。
怨父亲促成了表兄赈灾之行。
怨父亲险些没有保住表兄的身后名。
她也怨啊。
怨虞乡县官的自负固执不听劝,怨虞乡百姓的愚昧无知不知轻重。
可,那也是表哥死前最后一刻都在保护的百姓。
虞乡,当真是一个让她恍惚的地方。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手把手叫她读书习字人生道理的表兄,也再没有父亲揍她时含笑替她开脱的表兄。
她的记忆里,表兄永远鲜亮意气风发。
“笙笙。”
萧砚随面露担忧。
虞乡。
本来他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可笙笙突然红了的眼眶,让他的记忆瞬间浮现。
父皇曾说,扬州陆家的郎君,钟灵毓秀,假以时日,必是大乾朝堂的中流砥柱,还笑言,是留给他的宝藏,可辅佐守成。
可惜,笙笙的表兄没有等到他长大,没有等到他继承皇位,就死在了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