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时候,我为什么一看见他害怕,就因为他太细致,一点点反常,他就会抽丝剥茧,追溯到事情根源上。
我不知道怎么说,可能他也明白我给不了他答案,所以他只能偷偷叹气。
“我不知道我将来会遇到什么麻烦,他们也不一定能帮我。你知道我的玉坠吧?他只是了解一点点……可能将来有人能帮我……”
我告诉他,我以前为什么若即若离,我曾经也怕他。
他明白了,他说别怕,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想和我一起面对那些不确定。
刚才轻轻浅浅的吻,一下子变成狂风骤雨。像和煦春风中,阳光明媚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变成波浪滔天,本来稳稳当当的小船被大浪卷上波峰又抛下浪底。
我只能使劲搂着他的脖子随波逐流,才能不被湮灭。
良久他才有了理智,风平浪静。“林林,你不怕我了,真好。我会陪着你的。”
“表哥,我饿了。”我下火车还没有吃饭,被他们一个两个的刁难欺负。
他早给我买好吃的,太饿了只能做最快最容易的炝锅面。
姜老头找到吕健雄,让他去城里找王麻子,把有货的消息散出去。吕健雄听说丘师叔还活着,高兴万分,他们这些人,十个里面没剩一个了。有听说丘师叔捎来的钱,让王林买了货,出货了对半分钱,又觉得这个小丫头心挺大,一下要五成利,嘟囔了一句。
姜老头用拐杖敲了一下他的腿,“你这么大了,还是眼睛浅。…人家就是把五千块钱密了,不告诉咱们你丘师叔的消息,咱还能咋样?再者,人家自己把货卖了,部不分钱给咱也合情合理。三者这货是人家千辛万苦运回来的,她那边没有关系,这边没有姓田的小子帮忙,能这么顺利?这是人家的关系,人家对半分,不过分。”
“这是人家故意给咱对分钱,咱得知足。还有,人家帮咱们找到你师叔,咱得感激。你以后眼睛放亮点,她的叔,要特别上心。说不定,她还能帮咱们大忙。”
吕健雄虽然心里不服,也不敢反对师叔。出门找人了。
衣服分给两伙人,济市,齐市一边一百,他们零卖也很快卖完。安全过关。
货款到手,王林和田世文一起当着姜老头和吕健雄的面算账。
“丘先生给了五千,药材卖了两千五,棉袄赚三千,毛衣赚三千,丝巾七百五十。”
“丝巾的钱就算抵了运输途中的费用,给你们分了。利润三千,加在一起总共应该给你们一万零五百。老爷子,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有意见,当面锣,对面鼓咱们说出来。过后,都不要再提了。”
姜老头点头,吕健雄接过十摞大团结,还有零的五百。他头一回摸这么多钱,手有点抖。老一辈人都富国,视金钱如粪土,他们这一辈几乎是吃土长大的。
回头想想,看着钱多,有几十家子吃不饱,孩子没衣穿没学上,要接济也不觉得多了。
“姜爷爷,丘先生很担心你们,问你们有什么困难?如果你们信任我们,可以说说,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我想到姜老头藏身山野,丘先生远遁海外,可能不是钱的问题,一时嘴贱,多问了一句。
“我们的问题,钱解决不了,至死方休,我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苟活,也是不忍心看着下一辈的孩子挨饿受冻,能赚一分钱就帮他们一分钱。”
他说起了一个江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