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笑的合不拢嘴,把那颗头悬在了北境大营最高的旗杆上。
那会儿所有人,都叫我一声小将军。
可我爹娘死了。
没死在外敌战场上,死在了汉人手里。
那年金兰兵乱,我们打了六个月。
朝廷不发军晌,将士们连草鞋都没得穿,可生生逼退了金兰军队七十里。
援军来时,我们都以为金兰完了。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样血色浓郁的一天。
援军的首领的红缨枪刺进了我爹的胸口,枪尖的血滴在地上很快结了冰。
“——卡达里!”
娘的尖叫声划破天空,在我惊惶的目光下双目猩红的冲了上来,撕裂了那个人的脖颈。
“伊…玛娜…”
可娘的身子也很快被洞穿,她小麦色的紧致皮肉呼呼的冒血,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看尽了并不慈爱的最后一眼。
我想冲上去杀了他们所有人!
金子扑到我的面前,冲上去疯狂撕咬,身边有一万双手把我拉去身后。
背叛结束的长夜,风吹千里赤色,我是容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后头的事…我记不太清。
只记得辗转过后是太傅救了我,人们都说我的爹娘谋逆不成,死了。
我扯着太傅的衣服跪在地上哭,我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的爹娘没有谋逆。
“太傅!太傅!您救救他们,让我的爹娘瞑目,求您…伊玛娜求您了!”
太傅流了一滴泪,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说孩子,你以后叫江清绾。
5。
那会儿我才想起来,我的汉人名字叫容清绾,只是没人这么喊我罢了。
再没人叫我伊玛娜了。
我旁的时候不敢想这些,今日浮光掠影的思及一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太傅以为我是不愿意做他的义女,慌了神似的道歉:“抱歉,清绾,我不该问这些…别哭了别哭了。”
我摇了摇头,抹了一把泪:“我愿意。”
“太傅,我愿意。”
太傅哎了几声,也沉默下来,他平日里忙得很,少有这么陪我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