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亚实头发已经被她抓乱了,她几乎痛哭流涕,“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你总说不知道,可你早就知道,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你怕,一旦主动做出选择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所以你把自己关起来,又回到那个住处,不想解决问题,总是试探。”
“什么离家五年不愿回去?难道只是怕催婚?你是不愿和你妈一块面对。你选择了让她一个人来承担你们的过去!就算知道她只有你了!”
“你也没有呆在‘现在’,我们都只是在延续过去的错误。”
糸师冴看向亚实,她已然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哭得全身颤抖。
他说不心疼是假的。他当然知道他的话有多尖锐,有多伤害她。这是个被爱包围的女孩,却始终在找寻寄托的路上。
自从上次从被困电梯里他找工具,却从她包包最里的夹层内翻出那条前身是脚链的项链,以及那枚戒指,他就知道了,自从见到她妈妈的那刻,他就知道了,她是个怎样的女孩。
她的心里深深的扎着一根刺。可能小时候就有了,时间太久。这根刺阻挠她,令她本该勇敢无畏的个性被掩藏。
她明明还能更明媚的!她明明能获得幸福的!她这样的女孩,没有人比她更应该幸福!
她才不要像他。他这个罪人会被惩罚,只是早晚要到来的事。她说的也没错,他其实连讲她的资格都没有。他这样,岂不是成了过去他最讨厌那种,对他人人生指手画脚的人吗?
现在,他也不清楚这番话到底是说给谁了。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有那么一点点期望,没准有一天,也会有那么一天,他双脚自由地迈向前路,再也不会有束缚……
“我们到了。”
糸师冴轻声对亚实说,她还在一旁抽泣。
他静静地等她。等她哭完了,闹完了,他就上前递上手帕,抱她在怀里面。
他多狡猾啊,把她全剥完了还要趁机再深入,她会被他这种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吐的,但她不知道呀。她傻傻的,又骄气,心软了就把自己交出去,除开工作就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做选择也是不知道。怪不得她周围那些男人都铁了心要守护她,这么一株懵懵懂懂又习惯付出的嫩苗啊。
“……我不要下车。”亚实抽抽嗒嗒的,“我这样回不了公司……让他们看我笑话我会死的……”
“没在公司呀。”糸师冴示意她抬头,“你说我要去tenderbar,这不就来了么?”
“我不要……我不要这里……呜呜呜…”
亚实把自己蜷缩起来,一只雨打风吹过缩成一小团的小狐狸,皮毛濡湿的贴在颤抖的脊背上,任何人见她这样都会心疼的吧。
糸师冴还是硬着心肠把她带下来了,他给她戴上他的帽子,拉着她去往那个温柔之地。
“去吧,我们一起回到我们的过去看看,好不好?”
他把他的小狐狸牵在手心里。说来也奇妙,她怎么知道他想带她来这地方的呢?就算没有这次事故,他也是要带她来的,他俩相识经过里呆过最长的地方,便是这。
他们乘上电梯,酒吧在中央区银座能乐堂六层,现在刚步入夜晚,上班族基本上还在晚饭时刻,人很少。
糸师冴推开玻璃门,酒吧才刚刚营业,服务员都没有到齐。他们只在吧台见到一位老人。
“上田。”糸师冴叫他。
那位老人带上老花镜眯了好久才看清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