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心出了院子,心中惘然。既因自己,也为清风。
她暗暗祈祷清风能学会“长春诀”,若是不能,便只能再教他别的法术。只是那些法术不及五行根法奥妙,她怕清风不能称心如意,到头来他又自责无能,那时道心受损,修仙便再难有寸进。
许清心在夜里走着,成片的屋舍中没有一点光亮和人气,曾几何时,这里也是灯火通明,哪像现在这般,如同坟茔地。
“师父,你到底去了哪啊?”
“师姐。”月色下,李沐寒的影子和许清心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许清心一惊,问道:“李师弟,大半夜的,你怎在此?”
“我……我……”李沐寒支支吾吾,“从师姐和清风一起离开的时候,我便在你们后面偷偷跟着。”
“哦?”许清心惊讶道,“你干嘛要跟着师姐呀?是不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那个清风脑子有问题,”李沐寒道,“师姐这么温柔,我怕他借疯劲对师姐不轨!”
“你竟也知道此事,”许清心道,“是他自己和你说的吗?”
“不是,是陈姑娘告诉我的,他们两个之前便认识。”
“原来如此,”许清心呢喃,“这样也好,我还怕今天陈师妹伤了清风师弟,两人会因此隔阂,若他们早就认识,还知道幻觉的事,那便是交情不浅,我倒放心了。”
“师姐,”李沐寒道,“刚刚在屋里,他没对你发疯吧?”
“没有,”许清心笑着摇摇头,又掐了掐他的脸蛋,道,“你心里想着师姐,师姐自是极开心的,只是清风师弟既有旧疾,我们当更加照顾他,怎能心生嫌弃?”
“师姐,”李沐寒壮起胆子,“他这疯病我看根本没法医治,若是凡人还好,兴不起什么浪,可等师姐真传了他适合的法术,那到时便难以控制,我怕他会伤害到师姐!”
“怎么会呢?”许清心耐着性子道,“哎呀,你就放心吧,师姐修行了这么久,难不成还制不了他?再说了,等你修为有成,不是也可以帮助师姐?”
“不如让他离开宗门吧?”
晚风吹得树枝轻晃,叶子发出沙沙的响。
“你再说一遍。”许清心声音不大,但似晚风般冷厉,冻得李沐寒浑身发抖。
“我……我……师姐……”
“刚刚的话师姐没听见,就当被风吹走了。”许清心道,“你若再有此言,我虽不能把你怎样,但我今生今世不会再与你说一句话。我说过,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便要和和睦睦地在一起,少了谁都不行!”
“师姐,我错了,您别生气。”李沐寒哭了起来,真似梨花带雨,丹枫惹露。
许清心一下子心软了,后悔把话说得那么重。
“师弟,是师姐不好,话说重啦,”她安慰道,“你别哭啦,看得我要心疼死。”说着去轻揉他的眼眶,“好啦,好啦,师姐收回刚才的话。”
“师姐!”李沐寒忽地抱住她,“我保证,保证以后都听你的,你千万不要不和我说话!”
“怎么会呢?”许清心拍拍他的后脑勺,“咱们是一家人……我待你便像亲弟弟一般……”
“我不要做弟弟。”李沐寒呢喃。
“不做弟弟?”许清心开玩笑道,“难不成你把我当成妈妈啦?坏小子,师姐修行不到万年,还年轻得很呐。”
“什么妈妈?”李沐寒道,“师姐原来你也有坏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