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别让我帮你。”
那人慌乱着点头,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口水,狼狈不堪。
明珩无动于衷地拿起外套,向外走的动作利落干脆,清隽的五官却染着十足的压迫感。
下一秒,他刚抬起的脚又在楼梯处停下。
缓缓抬眼,狭长泠然的眸子里清晰印着二楼楼梯口处盯着他看的卓晓桐。
那两只乌黑的瞳孔迷茫又透亮,她眨眨眼,不解楼下那群人此刻的反常,乖巧又卑微地喊了声:“四叔。”
隔着一层楼,明珩脸上的怒气还未消融,但卓晓桐却仍在害怕和上前中选择了后者,她扶着栏杆,小小的脚尖往前移了一步,弱着声音问:
“四叔,你回来了。”
嗓音又颤又细。
明珩还真看不上她这“上不了台面”的性格。
“倒是有出息,能让一群佣人欺负到你头上。”
他斥责的声调让卓晓桐本就忐忑的心底更溃败了,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忙低头害怕地道歉:
“对不起,四叔。”
明珩火气更大了,抿唇望向身后那群明面服从实际各自藏着心思的佣人,只觉可笑。
“卓晓桐,”他冷着脸,眉眼含怒地喊她全名,“我带你走,敢不敢?”
那日的明珩,与卓晓桐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重叠,明明该是陌生的,但那一刻,她对家人的那种依赖,在明珩身上达到了顶峰。
她不确定,但也想要为自己的勇敢赌一次。
因为明珩那样的人,是恶魔,
亦是天使。
于是,14岁的卓晓桐,又再一次,重新进入了另一个家。
而这一个家,再也不是之前短暂的几个月甚至几日的停留,她在明珩的家里,从初中住到了高中。
-
三年后。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地行驶,午后烈阳照的车面锃亮。天气太过炎热,轮胎与柏油路面快速摩擦,与呼啸的风声飞驰而过。
车内是与车外完全相反的阴凉,空调打着最舒适的26度,后座的车载冰箱里正敞开放着新鲜的水果和进口的酒水。
一旁的玻璃杯底还残留着些许暗橙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