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阴鸷,警告意味浓厚。
我撇撇嘴,完全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害怕,径直飘到了黑无常身边。
「八爷,先前你跟七爷不都问过我,为什么年纪轻轻要做生无常?现在你还想知道吗?」
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的黑无常,用他那双几乎没有瞳仁的眼睛盯住了我。
看着他那双诡异瞳孔中,难得流露的疑惑。
我笑笑,径直越过他从洞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寒冬腊月的季节。
汹涌寒风从窗口一股脑涌入,屋子里残存的热气被彻底吹散,冷得好像冰柜一样。
我驻足回头看了眼。
大伯夫妻俩还直挺挺趴在地上,算了,反正吹一晚冷风也死不了人。
11
屋棚的灵堂内。
我给自己上了炷香,盯着照片中那个,瘦骨伶仃的自己。
整张脸窄得吓人,衬得一双眼睛格外大,比例失衡似的嵌在上头,尽管只是照片,也能看得出那双眼中的死气沉沉。
我也看过爸妈的照片,作为两人唯一孩子的我,似乎长得谁都不像。
先前,大伯母也评价过我的长相。
她说像我这种面瘦唇薄的模样,就是天生地养的刻薄人。
我当然不信她的说辞,毕竟提起刻薄,我自认还远不如她功力深厚。
「记得我10岁那年,爷爷生了场病,大伯他们借口是我命硬克到了爷爷,不顾爷爷反对就把他带走了。」
想起当年种种,就算成了鬼,我也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大伯那双手像铁钳似的,牢牢抓着我细仃仃的胳膊,我几乎哭哑了嗓子。
却仍旧没有拦住,他们将爷爷带走的脚步。
对于当年只有10岁的我,只剩我一个的屋棚真的太大了。
「爷爷被带走后,屋棚成了我那些哥哥姐姐们最爱来的地方。」我苦笑了声:「从小看不上我的三个堂姐,爷爷在时她们都会逮着机会就对我拳打脚踢,更别提当时这里只剩我一个人,她们光明正大带了跟她们要好的同学过来,围着我站成个圈,好像做游戏似的挨个儿扇我耳光,只为了比谁的力气最大。」
「要不是怕真闹到爷爷跟前,怕是我耳朵都要被她们打聋了。」
说到这里,我偏头看了眼黑无常,见他拧起眉心,扯了扯嘴角继续说了下。
「对了,还有我姑姑的女儿,我那个表姐,她最爱像使唤下人那样使唤我,但凡我有哪里做的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就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她只比我大一岁,但却是心眼最坏的那个,只是由于不满足我只被她欺负,居然就鼓动了其它同学霸凌我。」
「哦,她还喜欢把布条蒙上我的眼,让我像瞎子一样自己摸索着回家,我每摔一次,都能听到她刺耳的大笑。」
「这样的人,死后自会进入响应地狱接受惩罚。」
黑无常干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