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上药边碎碎念:“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将军您左胸上的伤本就严重,需要静养;前两日又淋了雨发高热,如今又伤到胳膊,这伤何时能养的好。”
说完于春一阵叹息,老将军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心疼。
林破南静静的听着于春的念叨,没有作声,只是脸色暗了下来。
身为戍边将军,受伤是家常便饭,也随时做好身死准备。
林破南是胎穿来到这个世界,在她出娘胎的那一刻,她的性别和未来林毅璋就替她做好了决定,由不得她选择。
从小到大她接受的就是大周的教育,遵守孝道、忠于君主、恪守礼节,条条框框都束缚着她现代的灵魂。
幼时林破南看着她姐姐在封建礼教的规矩下不得不入宫,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被当作男儿养也挺好。
长大后她接过父亲身上的重任驻守南境才发现,在这世道不管是身为男子还是女子都不易。
她笑萧令安被退亲,可她自己身为“伪男人”,连爱与被爱的权利都没有。
她有什么资格嘲笑萧令安。
一想到此,林破南悲从心来。
也许某一日,她就会如同她父亲一样身首异处,为国尽忠是她的本分,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
世道如此,想好好活着也成了奢侈。
“将军,伤口这几日不要沾水。”于春边收拾药箱边嘱咐道。
林破南回过神,点了点头。
林破南目送于春出去,见林风还站在那没动,便问道:“林风,你还有事吗?”
林风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齐延要见你。”
林破南沉思了片刻,垂着眼说:“回绝他吧。”
和谈结束,齐延还是南陵的将军,依旧是她林破南的敌人。
见了又能如何,这一切都不会改变,只会扰乱心绪,徒增烦恼。
林风“嗯”了一声转身,只听林破南在他背后说道:“镣铐还是带上吧,别让他再过来了。”
林风顿了片刻,再次“嗯”了声出了营帐。
与时同时,萧令安的营帐中,军医正在给萧令安检查骨折的右臂恢复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