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眉眼中带着不忍,唇角颤抖着,目光从曾寻脖颈处一扫而过,缓缓说道:“你家里人找你。”
一个简单的动作,其中的深意却并不简单。
曾寻头皮一麻,想笑,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勉强迟疑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找我做什么。”
“让你回去结婚。对象,男性。”
“草!还没打消这念头呢!”曾寻脱口而出道,一把拉住袁朗,“队长,你知道我、咳……”
“知道什么,知道你性别女?”袁朗总算戳破了薄薄的纸。
曾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声音颤抖着说道:“只有你知道,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队长,我不会走吧?”
要走,要走也要等自己的任务结算完成啊!
成为老A这么久,系统任务依旧没有显示完成,为了任务,曾寻也不想离开老A。
“呼。”袁朗吐出一口白烟,手指掐灭烟头,眼中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说说你对你家人的看法。”
“能什么看法……从我出生后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以男性性别在村里活着,直到初中我有了性别意识后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女性。中间过的日子不算好吧,反正想起来还是挺痛苦的。”曾寻苦笑一声,走的步子慢了下来。
“我一直把那里当成我借住的一个地方,生活了17年,直到初中毕业,我想着出去找个工作。没想到就偷听家里人要找人把我打发了卖钱给我那个哥哥以后去媳妇用。当时我就想,我要逃跑。
可是我没钱。”
“所以你来当兵?体检怎么过的。”这是袁朗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不是一开始的体检报告为她的身份做了一个证明,也不至于现在才有人发现不对劲。
“我中间卖了点儿山货,挑了个空子让人帮我体检的。小地方嘛,没那么严格。”曾寻淡淡道。
“能让我逃离这样一个家庭,也能给我一口饭吃,我想着只要我努力干,说不定就能待很久。可是我没想到,三年了,它们还打着我的主意呢。”
袁朗心情复杂的站住,转身看着曾寻,发现她的眼睛依旧明亮,似乎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灾厄打击到。
他顿了顿,右手抬起落在对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感受手下毛茸茸的触感。
“这些年你辛苦了,我永远是你的队长,你想留下,我会帮你。”
在曾寻的印象中,袁朗一直都是有着复杂性格的成熟男人,有时候能笑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心眼多如牛毛,有的时候又让人感觉无比可靠。
至少现在曾寻眼里的袁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她的队长,是她的家人一般的战友。
“嗯!”曾寻重重的点头,就感觉他的手下滑,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体感有些冰冷,让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袁朗眉头一抬,“说说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块肉色的胶质物品,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