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新回到隐月湖边的栈道上,晚棠望着水光潋滟的湖面,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心里是又激动又畅快,仿佛日后自在美满的生活已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刚刚这一段小插曲,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接下来,自己只消好好寻觅一位如意郎君即可,不需要是高门,也不需要多英俊潇洒,只要一条,她嫁过去必须是正妻,且敬重她这个正妻,她便心满意足。当然,若是对方家里人丁能够简单一些,公婆和善,那便更好了。
晚棠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自顾自的往前走,漫无目的,直到耳边飘来一阵微弱的悲伤啜泣,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四下里一看,发现不远处,建在湖边的一座八角亭中,一名少女正背对着她,倚在围栏上,肩膀一抖一抖,哭声正是她传来。
晚棠放缓了步子,犹豫了。
现下四周已没有岔路,若要继续往前走,她势必会从那伤心哭泣的姑娘面前经过,避无可避,会不会徒惹尴尬?
正当她纠结着自己是当做没看到直直走过去,还是转身往回走时,那姑娘许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不期然地转过头来,看向晚棠二人。
只见那姑娘娇嫩莹白的脸颊上还挂着尚未来得及擦去的泪珠,眼眶哭的通红,眼睫微颤,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惹人无尽怜惜。
晚棠一时怔住。这伤心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阮嘉慧。
她连忙上前,走入亭中,在阮嘉慧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嘉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的只身一人在此?”
阮嘉慧咬了咬唇,只摇头不答,似是想到了伤心事,刚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身子哭的微微发抖,好不可怜。
晚棠忽的想起自己之前避在昭华院的垂花门后听得的墙角,顿时明白过来,阮嘉慧眼下哭成泪人儿一般,那跋扈的九公主和另一女伴估计是始作俑者。
她忙拿出帕子给阮嘉慧擦了擦泪,劝道:“嘉慧姐姐,我知你现下难过,但别哭坏了身子,好好爱惜自己比什么都强,不然待会回去阮夫人看到了,定是要心疼的。”
阮嘉慧渐渐收住了泪,回握住晚棠的手,勉强提了提嘴角,道:“好妹妹,谢谢你的宽慰,只是位卑人微,就算阿娘知道了,又有什么法子?还不是一样要受人欺凌……”
晚棠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绵软的性子,日后若是和宋世子的亲事黄了,估计连怎么黄的都不知道。
晚棠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想起九公主和女伴说过的话,心中实在是不忍,便顺着阮嘉慧的话问道:“嘉慧姐姐可是受人欺侮了?若是不嫌弃,姐姐可以对我倾诉倾诉,即使不能帮上忙,但总好过憋在心里独自伤神。”
阮嘉慧闻言,感激地看了晚棠一眼,转头看向隐月湖,语气难过地道:“是九公主……方才我在此处赏景,正打发了婢女回去为我取本书,刚好九公主和永宁侯府的林秋霜无意经过这儿,对我恶语相向不说,还让侍女把我摁住,强行把我手上的白玉手串扯了下来,扔进湖里去了……那可是当初我父亲和镇国公定下亲事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