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朱林居然敢冒天下之大,居然诬陷我等是司马懿之流,这是想让我们老李家九族全部死绝呀!”李存义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你还不是把他先逼急了,他不是皇帝的亲儿子,但是和亲儿子也没什么两样,上位有那么多的义子,只有他最得宠爱,那和亲儿子,确实没什么区别,还要将长公主嫁给他。”
“你指责他的身份,说他有可能谋反,他当然得会说我们是司马懿之流,想要篡权的奸臣,同样诬陷,那就看皇帝相信谁了,你觉得皇帝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他。”
“这个是坏了规矩,文臣之间的规矩是可以诬陷贪赃枉法,但绝对不会以司马老贼作为比较。”
“他是皇室宗亲,哪怕是谋反,也不会被处死的,但是我们不同,你以为上位是真的记错了我的年龄吗?其实话里话外是在点我。”
“皇上的意思是我已经挡了他太多的路,赶快因为老年体弱的原因致仕归老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不愿意给他,便会来抢。”
“权力这种东西给了人便就像长在那人身上的肉,现在想要要回去,那便是拿刀来割呀,但是壮士断腕,如果不辞去丞相的位置,恐怕我们便会有灭顶之灾。”
“父亲,退一步海阔天空,皇上不是那种一步将人逼死的人,而且您任劳任怨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您主动提出致仕,皇上定然会将宁国公主下嫁给我,到时候我们依旧是皇亲国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至于权利,我们可以找一个代言人。”
“代言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您提出致仕之后,皇上不会马上答应,一是要三请三辞,做好表面工作,以彰显自己的仁德和爱才之心。二是您需要将手中的权利进行交接,这不是马上就能完成的,应该会找一个副手让您帮扶上几个月或者一年,您才会完全的致仕。”
李祺说的不无道理。
“因此,您有一定的推荐权利,甚至皇上会问你谁来接替您的位置合适。”
“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无非只有三个选择,一个是胡惟庸,一个是督察院刘伯温,还有一个是汪广洋。”
“其中刘伯温是我们的敌人,他所代表的浙东文官集团和我们的淮西勋贵集团是水火不容的,绝对不能选他,就算皇上有意,我们也要旁敲侧击,让皇上改变心意。”
“可以接替我们位置的,只有两个人选,一个是胡惟庸,另一个是汪广洋,汪广阳一家三代几乎全在朝中为官,根基深厚,势力庞大。就算当上那个位置,也不愿意和我们交好,或者受我们摆布。”
“胡惟庸是最好的人选,一是他年纪不大根基不深,没有太多的家族势力在朝中,二是和我们家是姻亲关系可以相信,如果他当上中枢省丞相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李善长缓缓的说。
“胡惟庸这个人行事谨慎,办事勤快,但是对于权力和虚荣太过热衷,虽然有这样的缺陷,但也是唯一的人选了。”
“等到明日,我便向皇上呈上奏折,请辞中书省左丞相一职。好了,你们便退出去吧,一定要谨言慎行。皇上对汉王的袒护已经是显而易见。”
“朱林甚至要比当年的杨宪还要恐怖,因为他本身并没有什么缺陷,更是皇室宗亲,不要想着可以弄死他,只要能让他失去一部分的权利,就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了。”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败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朱林的权利太大了,权力大本身就是一种错,他就像是一块肥肉,不是他做什么就能解决的,因为他拥有权利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结党,将自己的权利分给亲近的人,但这会犯皇上的忌讳,所以权力大的人必然会被人围攻,因为只有他倒下了,他掉落下来的权力才会被其他的人分食。”李善长看的很明白。
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家族仇恨,有的全是争权夺利。
朱林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皇上信任他,太子爱护他,皇后喜欢他,而且他本身能力出众,忠心耿耿。
放在斗地主里面,他确确实实的是地主,而且是全都是炸弹,朱林的手中全都是炸弹。
对于群臣来说,权力便是禁果一样的诱惑力,没有人能够抵抗,那些为了权力甘愿以性命为赌注,和朱林想要赌一场。
朱林有无数棋子,但是他人只有自己的命,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和运气可以胜天半子的。
朱林不是天,但是他背后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