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沈家一处小阁楼走水,火势不算大,但还是烧黑了一处壁垣,他们赶到的时候,刘氏灰头土脸的出来,好在没有受到什么伤。
什么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夫人,有没有什么事?可曾受伤。”
刘氏凄凄惨惨的哭诉:“我没什么事儿,只是愧对老爷嘱托,历年的账目本子和丫鬟仆人的卖身契都在里面呢,这下都化成了灰烬,咱们可如何自证清白,难道真要让有心之人白白冤枉了不成吗?”
周围的人顿时眉眼有些微妙。
有人用不小的声音嘀咕道:“二叔家这场火来的来的可真是妙哉。”
都是人精,哪有看不懂的,心头自是看不上沈默和刘氏的做法,即便没说出口,那眼神之中或多或少的都表露出来了。
沈默见了,立刻转头道:“沈家名声大于天,一刻也耽误不得,卖身契虽然烧没了,但当时还有另一个当事人在,我这就让人将张氏请来当面对峙。必不会让沈家蒙受不白之冤。”
白苏拧眉,忽然想到此前张氏不知去了哪儿,一直没找到。
难道是沈家早有准备,所以偷偷将人扣下了,早就等着逼她就范?
正要开口直接要求直接鉴定她手中的婚书亦或者请沈家族谱,却听沈瀚开口:“可行。”
白苏难掩神色的看过去,沈瀚回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沈默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着疏散了众人,白苏无法,只能在刘氏等人的逼迫盯着之中,去了客房。
人都走了,沈瀚还站在远处,沈默将人请到了书房。
刚一进书房,便脸色微沉:“世子,此乃我二房家事,不知世子何意。”
事到如今,如果还看不出来白苏这一出是沈瀚授意的,沈默这么多年就白瞎了。
沈瀚:“二哥觉得我是何意。”
沈默沉寂片刻,忽然扬唇嘲讽:“两月前就听闻世子在督造长公主庙之时对那白氏多有欣赏,我还当是无稽之谈,如今倒觉得所言非虚,外道沈四公子不近女色,怕是现下被那温柔乡眯了眼睛吧。”
“二哥慎言,既知道是无稽之谈,就不该偏听偏信。”沈瀚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质疑,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
他抬眸:“不过,我对白氏颇为赏识倒是真。”
沈默面色嘲弄,却听对面的人继续道:“月前钦州刺史被御史台谏书弹劾于殿前,弹劾缘由便是刺史之子抬娶三妻,发妻拼死入京告御状,圣上大怒,日前已将钦州刺史以管教不当为由革职,其子发配兖州十六载。以二哥的消息灵通,再过三日便可听闻。”7
沈默脸色逐渐发白。
前朝嫡庶不分,为圣位皇子倾轧,后本朝开国后颁布律例,爵位继承和妻妾之分严格遵循,虽然经过几个皇帝之后,此条律例不若此前那般每每有人彻查,但到底触及开国律法,若是成为其他敌对权者的把柄用来攻击沈家亦或者是侯府,那就再简单不过。
沈默现在不知道沈瀚对这件事情里面有多少私心,但却知道,既然他拉出了整个沈家的存亡,那自己就必须做出个决断来。
沈瀚又道:“昨夜与送旨钦差饮酒之时听闻今年吏部的调遣已经下来,赵氏主家更上一层,越发显赫,赵通判下一任怕是有望再进一步,景明侄儿日后多了岳家照拂前途无量,只是他房内那个赵氏却还未上过族谱,届时赵通判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