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义正严辞道:“千万不能放过他。”
谢迟垂眸静静看着自己这位外甥。
或者说,这个被家族强塞过来的他的“好儿子”,当然,他从未亲口承认过这一点,不过都是其他人的一厢情愿。
而白时闻还在浑然不知地滔滔不绝。
作为盛驰控股的掌权人,谢迟在家族中很有威慑力,所有人依附他生活,他现在露出这样隐隐不悦的神情时,其他人立即大气不敢出,直到他自己突然轻笑出声,这才打破了餐桌上停滞不前的氛围。
白时闻的声音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自己舅舅。
”舅舅,你笑什么?“
谢迟从座位起身,抓起脱下的外套搭在手腕,那张和路饮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冷漠地挤不出一点微笑,像天生就这样凉薄:“我吃完了。”
谢千千忙道:“哥哥,小时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白时闻的亲生母亲,谢迟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但谢迟扔下一句“公司临时有事”就离开了白家,留下一家人坐在桌前面面相觑。白时闻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但面露气愤,不甘地轻哼一声。
等这场小型家宴结束后,谢千千把白时闻拉到无人处,面露担忧地看向眼前这个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儿子,摸了摸他脑袋:“没被你舅舅吓到吧?”
白时闻皱眉,和她发脾气:“舅舅他也太讨厌了吧!妈妈,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那么怕他。”
“乖啊,乖儿子。”谢千千安慰着他,“你舅舅就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你听妈妈的话,他生不出孩子,你就好好哄着他,把他哄高兴了,以后谢家的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谢千千其实还有一个大儿子,名叫白逸舟,可惜性格难以管教,又对继承家业兴趣平平,好在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重练的小号倒是和她一样野心勃勃,是件好事。
白时闻冷哼一声,说:“本来就是我的。”
他从小生活在谢千千这样的言语熏陶下,早就把盛驰看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变得自大而目中无人。
“对对对,本来就是你的。”谢千千忙道,“别生气了,乖,等你继承了盛驰,到时候就连你舅舅也要看你的脸色。”
白时闻嘟囔:“也是。”
母子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膨胀野心。
路
饮那条给谢迟的道谢短信发完没几天,谢迟就亲自打电话联系他,说是要带他参加一场私人宴会,让他提早做好准备。
这场聚会参与者寥寥,但门槛极高,有资格被邀请的都是当今在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路饮在其中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包括江泊烟的父亲江少峰,不过他临时有事,待了没一会就离开了晚宴。
江少峰三十五岁才有了独子江泊烟,如今虽然已过知命之年,但因为保养得宜,看着要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碰到了傅南时。
路饮虽然年轻,但由谢迟亲自带入局,依旧不少人上前同他搭话。他游走在宴会之间,手中的酒杯见底,当侍者从他身边经过,他伸手去拿托盘上的最后一杯香槟酒。
与此同时,一条黑色手臂突然闯入他的视线,和他一起捏住了酒杯。
似曾相识的画面。
“真巧。”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路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