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墨利落挥杆。
虽然是冬日,但今天的阳光却毒辣,在他身后的球童是个个子偏小的男生,垫脚费力往他的头顶举起伞。
谈墨穿了套纯白色的休闲服,脸上戴着运动用的护目镜,正瞄准洞口挥出一杆,高尔夫球高高跃起,落地,平稳滑入洞内。
谈斯理鼓励地说:“不错。”
谈墨又打了几杆,他长得太高,球童手中的伞时常碰到他头顶打理整齐的发型。谈墨见状停下打球的动作,将额前散落的刘海往后梳,露出他和谈斯理相似的、侵略性十足的五官,看去一眼。
球童心惊胆战,以为要被顾客责骂,但他今天的运气不错,这个长相帅气的年轻男孩并未对他出言训斥,反而让他休息片刻,不用再举遮阳伞,省了一大笔力气。
谈墨之后又进了几个球,陪谈斯理打了一会,兴致缺缺,片刻过后将球杆递给球童,自己朝着休息区走去。
他就在这个时候看到路饮跟在谢迟身后走了进来,于是立即改换路线,小跑来到了他们面前,喊了声:“谢叔。”
路饮正在挑选球场提供的球杆,谈墨站到他身侧:“我以为你还在睡。”
“睡得不错。”
路饮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球杆上依次越过,拿起一根在半空试挥,效果不佳,正要放下重新挑选,谈墨按住他的手:“用我的。”
他让球童送来他的打球装备,谈墨的整套球杆贴合他的身高臂长等数据私人定制,路饮起初上手感觉不适,挥出几杆后进球数据终于变得漂亮起来。
今天太阳光毒辣,谈墨接过了球童手中的伞,他身量高大,长臂一伸轻松将伞举到路饮头顶,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走。
几绺刘海又从他额前不听话地掉下来,摇晃谈墨的视线,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痞坏的气质。但他这样跟在路饮身后给他撑伞,又全然看不出一点富家子弟的脾性,偏过头去和路饮说话时嘴角始终挂着一道笑意,很是宠溺。
谈斯理抬头,远远地撞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跟谢迟的说话声消失,脸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喜怒,让人无法猜中他的态度。
谢迟跟着看了几眼,笑起来。
“养孩子看来没那么容易。”他道,“你是为了小墨才打算回清河住几天,我还以为工作狂转了性。不过要我说,小朋友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很正常,你别摆出这种恶公公的样子给人看,多扫兴。”
谢迟和谈斯理论起来也是发小,那会儿他们都不在清河,而是住在海市的别墅区里穿同条裤子长大。
他们关系好,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说话自然口无遮拦,谈斯理瞥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了一道冷笑。
“你呢。”他问谢迟(),继承人的事打算怎样收场?
谢迟无所谓地耸肩:老样子?(),我那妹妹这几年野心勃勃,恨不得我立即把公司拱手让给他儿子。谈墨不久前揍了那个嚣张的臭小子一顿,也算是给我出了气。”
谈斯理叮嘱:“别玩脱。”
“看个戏的事,我没那么废物,谢千千想要扶他儿子上位,还是做梦更加实际。”谢迟的嘴角牵起凉薄的笑容,“不过她到现在依旧没有认清现实,可笑,在我眼中,继承人的能力比亲情血脉重要得多。”
谈斯理突然道:“有没有觉得路饮和你长得很像。”
“不仅五官有相似,就连某些性格也有我当年的影子,但他似乎不爱笑,太严肃。”谢迟和谈斯理一起朝着不远处的两人望去,感慨万分,“没想到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你儿子现在长得比你还要高。我记得当初我们有约定,如果未来的孩子一男一女,就让他们联姻。”
谈斯理:“现在已经不流行包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