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霜顿了顿,转而敛回心神,回道:“自然比不上家里,但也已经很好了。”
在行宫时,木芙苑里卧房的布置与明溪院里的卧房很相似,沈晗霜没有觉得不习惯。但青云寺里条件简朴,也不适合多做什么精致的布置,沈晗霜便睡得不太好。
不过与每日面对皇后的伪善相比,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沈晗霜没那么娇气,也不想家人为自己担心,便没有提起。
明述柏却似是洞察了什么,轻声同她说道:“我给了春叶一些安神茶,若夜里睡不好,你可以用一些。”
沈晗霜看向春叶,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沈晗霜温声应下:“好,多谢表哥费
心。”
“越长大,越是同我见外了。”明述柏有些无奈道。
“没有,”沈晗霜笑了笑,“一家人,哪里有见外的。”
明述柏心神微顿,“嗯”了一声。
他转而问道:“等你不需要再去青云寺了,我们一起去山上挑些好的枫叶回来做叶签?”
沈晗霜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过表哥此事,还说做了叶签后会送给表哥。
“好,今年可以在家里多做一些,要用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呢。”
明述柏微微颔首,眉眼间带着轻浅的笑意。
而与此同时,青云寺,布置好由太子居住的寮房内,祝隐洲正在酿酒。
他学着沈晗霜白日里的步骤,慢慢还原着沈晗霜今日酿的石榴酒。
烛光下,俊美无俦的男子眉目低垂,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冷白瘦削的长指与剔透璀璨的红石榴相互映衬。
是一幅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画面。
在暗中看见沈晗霜和明姝雪、明述柏一起酿酒时,祝隐洲便不由自主地记住了沈晗霜做的每一个动作。
如今的他没有身份与资格同沈晗霜一起做这些,也喝不到她亲手酿的石榴酒,却忍不住想要仿着她的步骤,尝一尝,也猜一猜,沈晗霜酿的酒该是什么味道的。
思及今日明述柏偶尔看向沈晗霜时的温柔眼神,祝隐洲手上的动作微顿。
明述柏以前从不会明目张胆地以那样的眼神看向沈晗霜。他待沈晗霜与待明姝雪并无不同,总是站在兄长的位置对她们好。
但如今,明述柏似乎已经开始在那条家人间的界线边徘徊了。
若他跨出那一步,沈晗霜会如何?
会接受他吗?
祝隐洲眼神沉暗,许久之后才掩下心底翻涌不停的纷杂思绪,继续着酿酒的动作。
无论还有谁心悦于沈晗霜,他都不会退却。
翌日午后,祝隐洲去见了沈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