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对面的人一直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晗霜忽而抬眸朝他望去一眼。
猝不及防对上沈晗霜隐含笑意的眼神,祝隐洲心如擂鼓。
有什么汹涌的情意在他心口鼓噪,像是山野间那些蛮不讲理的风,将什么都吹乱了。
“味道如何?”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只想问这个吗?”沈晗霜又轻轻咬了一口糖画,不答反问道。
见她还愿意吃第二口,祝隐洲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晗霜之前同他说过,她不会委屈自己,若是不喜欢,她会直说的。既然她没说什么,便起码还算是能入口。
知道沈晗霜的反问是意有所指,祝隐洲却摇了摇头,声音平稳道:“不必问,我知道他的心思。”
顿了顿,他又说:“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你也有可以与任何人来往的权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干涉。”
“而且几日没见到你,好不容易才能与你说几句话,我不想问他。”
沈晗霜越听便越觉得如今的祝隐洲比之以往有太多不同。
自从来了洛阳后,他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直白地与她说起他的心思了。那日她随他去过那间树屋后便更是如此。
分明像是拿来哄人的情话,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却又万分正经与认真。
沈晗霜没有再说别的,继续慢慢吃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糖画。
她方才没回答,但她尝着,祝隐洲做的糖画味道很不错。糖并未被熬焦,甜味适中,看着也纤薄剔透,他应学得不错。
祝隐洲在太多事上都很有天赋,连做糖画也不例外。
看着她一面慢慢吃着糖画一面微微出神想着
什么,祝隐洲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心竟也像是做糖画的糖一样被融化了。
像是唯恐会扰了此刻的融洽,他轻声问:“喝了太医熬的药后,可有服下解毒丸?”
沈晗霜点了点头,“我也不放心那些人。”
“那便好。”
祝隐洲从怀中将一瓶新的解毒丸递给沈晗霜:“此药能解毒,也可以安神。夜里若睡不好,可以服一粒试试。”
“好。”沈晗霜收下小瓷瓶。
“今后不能再以身犯险了。”祝隐洲还是忍不住说道。
沈晗霜意识到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看来祝隐洲是猜到她对皇后用了苦肉计。第一次被春叶拦在院外时,祝隐洲便应明白了她的打算,所以他才会一连几日都不思饮食,苦守在外面,让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陷入了僵局。
沈晗霜知道祝隐洲不会愿意让她以身涉险,所以那晚她才并未用祝隐洲留下的法子联系他来一同商议,而是自己很快便做了决定,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