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徽若坐在篝火前,看着鹿鸣珂查探伤势,忸怩半天,终是咕哝了句:“抱歉。”
鹿鸣珂还未回?话,羽徽若又说:“我身上?的伤总归是你处理的,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你不占理。”
鹿鸣珂要的从来都不是羽徽若的一句道歉,他也不指望这刁蛮任性的羽族帝姬改过自新,敛了浑身的锋芒,变回?温柔小意的模样。
“这事?我们两清。”羽徽若自作主张地将两人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鹿鸣珂给她的药是七曜阁的上?等好药,她背过鹿鸣珂,准备给自己?换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闭上?眼睛。”
鹿鸣珂想到她方才的话,没好气回?道:“你的身子?我已经看光了。”
“那能一样嘛!”羽徽若气得想跺脚,“那时我昏着,跟块肉没有区别,现在你醒着,我也醒着。”
鹿鸣珂阖上?双目。
羽徽若这回?放心地解开衣裳,将胸前和肩头的伤都重新上?了药,只?是后背还有一处剑伤,她的手不够长,眼睛没长到身后,怎么都没法上?药。
她半褪衣衫,举着手中的瓶子?,努力向背后张望,手一抖,药粉撒落一地,瓶子?脱手而出,滚到鹿鸣珂脚边。
她盯着鹿鸣珂,见?他依旧好好闭着眼睛,出声道:“你过来,给我上?药。”
鹿鸣珂对她的呼来喝去习以为?常,撩起眼皮,捡起地上?的瓶子?,走到她身后,半蹲下,将药粉撒在她那处伤上?。
大?片肌肤外露,一粒粒冒着鸡皮疙瘩。
万籁俱寂,只?余火焰燃烧的声音、洞外雨声,以及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羽徽若抱着双膝,背对着鹿鸣珂,垂眸看墙角阴暗处长出的苔藓,开口打破这怪异的寂静:“你给我上?药和换衣时,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睁着。”鹿鸣珂坦坦****道。
“你怎么如此不避嫌。”
“我们的婚约还没有作废,不是吗?”羽徽若曾哄他的一句话,被他拿过来呛她。
羽徽若噎住。
她变成初初,他并未趁人之危,可见?这人还有几分君子?的风骨,她都快病死了,没有人族女?子?那般视贞洁如命的爱好,说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计较他亲自动手。
鹿鸣珂很快帮她处理好后背那处伤。
羽徽若将衣衫拉起,火光勾勒出她泛红的眼角。
鹿鸣珂取下篝火上?熬煮的铁壶,方一倒出肉汤,热气滚滚,鲜香扑面而来。
他将碗递给羽徽若。
羽徽若瞧了眼,汤是骨头熬出来的,经过特殊处理,去了油腥,很是清淡,符合她一贯的口味。
她伸出双手,将碗捧过来。
鹿鸣珂拿起带回?来的山鸡,串在东皇剑上?,放在火上?烤着。
羽徽若喝下那碗肉汤,心里?头暖烘烘的,连带驱散了浑身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