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想过,先前拜托给刘慕的女子,应当是被哭脸面具附身了。
这猜测当然有凭据,上一个被附身的人,他的灵魂还躺在自己魂海内,无名之树上的白色光球内,而且看其样貌,很有可能是虎妮子的亲生父亲。
自那之后,他就在想,面具之下会不会是谁都可以?
它只是需要一个肉身,或者它所附生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附生在其身上,会给它带来某种好处。
他觉得应当是后者。那日他瞧得清楚,失去肉身之后,哭脸面具依然可以再度重生,并且在两位大妖的手下逃脱。
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内,它居然又再次行动,附生在其他凡人身上。
“又或者说,它早就附生在那女子身上了。”
剑鬼如此想到,阿泠不禁一阵沉吟。
按照这般想法,那附生在匪寨女子身上的血色蠕虫,会不会并不是哭脸面具的“本体”?
当日,哭脸面具碎裂前,化作了无数血色蠕虫四处逃窜,也许有一只悄悄摸到了暗门里边,在众人眼皮子下边钻进了她的肉身。
果真如此的话,哭脸面具就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要知道在匪寨那夜,降临在长孙璃身上的古老强大灵魂很可能就是兽神本尊,连这位神灵亲自短暂降临,都不能将其尽数发现和消灭,那些凡人又如何察觉得到。
分裂、寄生,强大的生命力,如果它还能瞒过神灵,其还有可能具备超乎想象的潜伏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玩意儿存在?
随后,剑鬼觉得不应当这么想,也许是神灵的降临有颇多限制,当日祂的到来也只是短暂的一瞬,祂或许是担忧长孙璃的身体不能够承受其神力,这才让哭脸面具顺利逃脱。
总而言之,哭脸面具对他而言,还存在着诸多谜团。
但他也不想任由其涂炭生灵,同样是在匪寨那夜,证明自己依然是有能力对他造成损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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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树。
自昨夜过后,树上的三颗光球已经彻底沉寂,中途阿泠不是没有试过唤醒它们,奈何没有获得过任何回应。
可他觉得,迄今为止,自己并没有真正主动地呼唤过它们,每次都是它们回应自己。所以他想,恐怕得到了关键时候,触发某种条件,才能再度使用那两颗光球所转化的灵蕴。
尤其是那颗犹如鲜血凝结而成的赤色光球,它所转化出的灵蕴极具毁灭性,任何触碰到其的任何生灵或事物,都能被轻易销毁殆尽。
代价就是他自己会失去意识,被其中包含的毁灭欲望吞噬神智。
但总而言之,无名之树就是他的底牌,让他站在四阶的高度上,有资格与哭脸面具一决生死。
此刻阿泠所做的,无非就是赌。他赌无名之树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主人殒命,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作用。
等边山郡这件事过去之后,寻回那些失踪的孩子们,阿泠觉得自己应该加快修炼的步伐了。
顺着手中灵蕴的指引,他离开官道,钻进了一旁的树林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