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要有点难度,王团木是郑成喜家亲戚,他要是被开除了,郑成喜的脸朝哪儿搁?”
“嗐,没问题的,你可别小看了校长,他会有办法的。”
“也对,要是没点能耐的话,还当啥校长。”
这话没错,校长可不是白当的,遇到事情不能解决个一二,那不早被老师们看扁了么。
天上黑影的时候,郑成喜来了。校长立刻迎上前,伸手握握,问书记好,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这方面,郑成喜有点不知好歹,以为小学设在岭东大队,就理应臣服于他,所以很是会装,“本来,大队里还有重要的事,俺准备晚上召集人到大队部开会的。”
“大队里的事是工作,咱学校里的事也是工作,忙啥不都一样么。”校长侧身一展手臂,“郑书记,走吧,边喝边工作。”
“嗯。”郑成喜丝毫不客气,披着衣服的身子摇着,还晃着耳朵上夹了支烟的脑瓜子,趾高气昂地进了厨房。
校长在后面撇嘴一笑,满是不屑。
郑成喜进了厨房,在外间就餐的桌边坐下。校长跟进,指着桌上两个冷菜碟问,要不先开始?
见到酒的郑成喜一下就变了,身形一软,嘿笑起来,“嗯嗯,开始,开始吧。”
酒倒上,还没等校长开口,郑成喜端起来“滋”一声就干了个底朝天,连说酒不错,挺带劲。
校长又给倒上,便开始说话了,他怕郑成喜贪杯,等会啥事也谈不成。“郑书记,你介绍过来的代课老师王团木,出了点事。”他说。
“哦,犯啥错误了?”郑成喜一仰脖子,又干了一杯。
“在学校不干好事,勾搭女老师,但具体发生到了哪一步还不好说,反正被人家男人发现了,闹得凶呢。”
“能凶成啥样?过一阵子就好。”郑成喜不以为然,“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总归要有个风风浪浪。”说着,他突然想起张本民讲过,学校有个女老师,浑身上下雪一样的白,于是便问道:“那女老师是不是白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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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一愣,那郭爱琴平日里看上去确实是挺白净的,“哦,是哟,你早知道了?”
“也算不上知道,就是听人简单提了句。”郑成喜一摸下巴,坏笑起来,眼睛里发出绿光。
校长清楚郑成喜的为人,该不客气的时候绝不能含糊,马上又转入正题,“事情很严重啊,弄不好郑书记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俺受牵连?”
“是啊。”校长故作玄虚地道,“那女老师的男人,在县城工作,不是一般人,上面有关系的。他说了,学校必须开除王团木,如果处理得不满意,他就托关系把王团木弄进局子里蹲一段时间,而且还要追究学校的负责人和当初的介绍人。”
“哦!”郑成喜一惊,“还有这事?”
“绝对不是唬人的。”校长皱着眉头作揪心状,“下午那会儿,王团木就被揍得不轻,门牙都掉了。你说,要不俺会着急找你?”
郑成喜在村里是个霸道货,出了村其实也没啥能耐,一听校长说宋为山县里有人能折腾,马上变了嘴脸,“打,他王团木不干好事,就该打!”
“事情不是打一顿就算完的,刚才不是说了么,人家盯着要除他的名呢。”
这会儿郑成喜不拿捏了,脸色一沉,当即拍板,“让王团木回家!那样的人咋能当人民教师,当初俺看人不准,但现在知道他为人的底细,就绝对要严肃处理!”
“行!”校长竖起了大拇指,“到底是郑书记,做起事儿来就是有板有眼,不徇私、不谋利!实在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