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我有事耽误了,”竖亥法师软下心来,“那你知道要从哪里走?”他边说边把船尾的绳子系在我的船头上,拉着我的手说:“快过来。”我小心翼翼跨到他的船舱里。他把两个包丢到我的船上,摇着木桨继续往前行。
“还是回月岛吗?”
“不然去哪儿?”竖亥反问。
“我还说正好回去和陈永他们取释冰泉呢!”我喏喏地嘟囔。
“什么?原来你是要回朝阳谷?”他停下手中的桨看着我继而又哈哈大笑,“那你打算怎么走呢?”
“你不拦住的话,我很快过了日岛就可以登岸的。”
“哈哈哈哈,”竖亥继续大笑起来,“你还真够胆大,仅凭直觉在这黑不拉几的夜里赶水路。幸好误打误撞南辕北辙地往北岸的月河方向行驶,要是错进了西方水域,非被巨涡卷进深谷粉身碎骨不可,往东呢,东岸又全是会飞会吃人的文鳐鱼,怕没上岸你就只剩一堆骨架了。”
我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地坐在法师旁边,跟着她回去。婆婆和那个新到的女人焦急地等在码头,两人赶紧凑过来拉住我的手。
“怎么没看好他?”法师问。
“这事也怨不得谁,活该他找死,不问危不危险就莽撞行事”未等老人回答,那新到的女人沙哑地吼起嗓子,躬下身提起竖亥法师扔在船上的两个包往前走。
我一句也不敢反驳,默默地回到屋里,借着更亮的灯光,才发现其中一个是我掉在朝阳谷的包,她把它们放在桌上,叫竖亥和老人先坐,才坐在我对面,这会儿我才看清楚新来的女人,惊叫出来:“杨老师”。
没错,是杨老师,她还是最后一次在阅览室见到的样儿。
杨老师和蔼可亲地看着我,丝毫没有登上码头时的那种不愉感,她问我这一趟是不是很累,有没有好好休息等等。
“嗯!还好吧!遇到最危险的关头到是感到过几分后悔,”我点头回答,“杨老师离开阅览室便来的吗?”
“哪里?我在别的地方办了好多事情,之后也回去过学校”杨老师说,转而问只顾抽着烟看我们说话的竖亥要不要吃饭。法师点点头。
“和我们原始计划大相径庭啊!原以为只要一两天就回学校的,事事难料啊,同学们都还好吧?阅览室有没有受到影响?”我迫不及待地问。
“学校对你们的行动先是不可理喻,那几天闹得沸沸扬扬,不过还好,后来廖老师和你们班的同学把事情处理好了,事件终于平息下来。阅览室方面更没受到影响,你大可放心啦!”
当我问到王万志和胡光勇什么时候回到学校时,杨老师摇摇头,告诉我他俩并没回去:“她不是和你们一道的吗?”
“两人有另外的事情要办,所以就没回去,”法师抢过话头。
“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意吧?”我有些没好气地问,怪法师让我等得太久,在岛上没有任何可以记录时间的东西,我并不知道具体年月。
“已经到了十二月初,”杨老师说,我不禁大吃一惊。
老人很快把菜摆满桌子,盛好饭递给我们,然后从侧门进里屋了。
“唉!你要不逃走,我就可以先吃饭了,不用等法师一起,”杨老师说,“你慢慢吃,反正也不用急着回朝阳谷。”
“为什么?”我问。
“他们早就动身走了,”法师回答。
“不是说好一起的?”我有些遗憾地问,“想是等不到我,那我也得去追上他们。”
“不用,你有你自己的事情,”杨老师说。
“不等他们取释冰泉回来治好李方贵吗?”我问。
“呵呵,哈哈,”竖亥法师笑起来,“看来你搞不清状况,我以为杨老师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