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他脖子上的项圈,和衬衫下摆延伸出来的细细的银链。
洛焉走过去,团子就自然地将那根链子扣在洛焉的手腕上。
因为这是她的“狗”。
有主的狗,在外必须牵绳,这也是教会的规定。
洛焉:“打完电话了吗?说了什么?”
段饮冰只是微笑:“告诉母亲我过得很好,只是有些忙不能回去看她,请她不要担心。”
“你和你妈妈……”洛焉似乎想问什么,但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最终只是点点头道:“算了,我们走吧。”
段饮冰和顺地应答,看向缓缓打开的正门,眼中慢慢浮现出无法克制的恐惧。
真是神奇,昨晚翻出庄园的时候,冲进医院的时候,面对人群的时候,他几乎都把这刻入骨髓的恐惧给遗忘了。
但这恐惧却在朝阳升起后卷土重来。
段饮冰用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一遍遍无声地安抚自己。
没关系,这次是你自己选择的。
冷静点,这次不是作为一只狗被牵去黎城大学。
你的学生不会看见你,你也不会玷污本该神圣的地方。
你终究要跨出这一步,你不可能一生都活在这座庄园,所以别发抖了,抬起头来。
一只柔软的手突然按在段饮冰的手背上。
指尖很冷,渗出细密的冷汗。
段饮冰微怔,抬头看见洛焉挺直脊背的背影。她的手被他们的身体遮挡着,先是轻轻碰了碰,随后慢慢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
她的手似乎也有一些颤抖。
她也在紧张着什么,仿佛也在寻求着某种后盾和安慰,又好像是即使害怕,也依旧想要告诉身后这个人,没关系,还有我在。
于是段饮冰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洛焉的手很快松开了,她牵着段饮冰走出门。
二楼的楼道上,安翊从洛焉房间冲出来,一身零碎的装饰品。他抓着栏杆想要叫住洛焉,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昨晚,洛焉没有回房间。
段饮冰似乎感觉到什么。他轻轻一个跨步严严实实地挡在洛焉身后,回头望着安翊瞬间变得愤怒的脸,伸手轻轻抵在唇边。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