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没有立刻承认,却也依然没有否认。就只是平静地看着大祭师,片刻后才道:
“是。”
毕竟此刻自己有求于人,有些情报还是需要坦诚布公为好,不然条件都不好谈。
大祭师道:“听阿妮说,夜先生想学巫族的灵魂之术?”
叶枫道:“是。”
闻言大祭师就有些不解了,问道:“大能者,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本就不用考虑自己灵魂转生之事。即便是亲眷朋友逝去,拘魂,夺舍、转生,甚至附身傀儡,此类天人手段,于大能者而言,多的是。所以,夜先生为何要学老朽这微末之术?”
叶枫依旧平静地看着大祭师,虽然叶枫不是很想说很多话,但是此刻自己有求于人,而且自己又不屑于去抢,所以最终还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解释了一下。
双方都是灵魂之术上颇有造诣之人,所以叶枫说得很是言简意赅,有的甚至是言简意赅到,就好像我们现代人看古代文言文一样的懵逼。
所以这里不能那么简单的转述,还是要仔细解释一番的,也就是把“文言文”翻译成大白话。
我们常说,修仙修的力量是“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而来的。但是可曾想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又是来自于哪里?
若是你说那是天地本就有的东西,那么你就要先明白一个道理,“有出无进”就等于是终将“坐吃山空”——很快就会耗光的。然而,除了最近数千年的灵气枯竭,以前不知道多少个纪元,灵气可是一直大量存在了很久,更何况,如今灵气还要复苏?
那么根据能量守恒定律,那些能量究竟从哪里来?
这其中必然是有补充的。
看过前文的都知道,那是人类死亡之时,灵魂破损之后,散落在世间的灵魂便会化为灵气灵力,补充在山河天地之间。在这个过程中,一些灵魂碎片力量受到不同环境的影响,而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从而形成不同的力量种类。比如在阴间就会变成阴力,在妖界就会变成妖力,在神界就会变成神力等等,在本质上依旧是灵魂的力量。
而在一些特殊情况之下,一群还没有转变成力量的灵魂碎片,达到了某种条件,就会重新聚合成新的灵魂个体。这些个体,有的会随着正常灵魂投胎转世,变成人;而有的则会成为山河天地之间万般死物的灵性,使得山有灵,水有灵。《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不就是石猴吗?甚至宝物器灵也是这般起源而来的。毕竟宝物不也是用世间之物炼制的吗?而且有的宝物是先天至宝,不是早就再带器灵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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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这个也是为何,我们现实之中,有些人会有强烈的“既视感”——明明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却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那是你此刻的灵魂之中,其他人灵魂碎片中的记忆罢了。
之前我们就说了,灵魂一旦出现缺损,就不该算是原本的灵魂,而应该算是另外一个灵魂。不然,一个由100个灵魂碎片组成的新的的灵魂,你告诉我,这个新的灵魂属于这100个里面的哪个原主灵魂?
而人一旦死亡,就会不可逆地出现破损,就不再是原来的灵魂,这个也是叶枫认为“人死不能复生”的真正原因。
当然,根据叶枫的认识,可以得出一些比较匪夷所思的结论。比如,现阶段,除了叶枫之外,所有的向外寻求力量的修行,本质上都是“吃人”,和那些炼制“万魂幡”“万灵血珠”的邪修,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当叶枫解释到这里的时候,大祭师问出了当初和阿妮一样的问题。
“既然夜先生不相信人死可以复生,那么为何还要追求灵魂之术呢?”
叶枫回答道:“因为某些原因,我需要灵魂完整的方法。虽然大祭师你觉得,我掌握了高层次的灵魂之术,但是那依旧改变不了灵魂残缺的事实。
“因此,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么直接寻找到完整之法,要么就搜集现阶段所有不完整的灵魂之术,自己研究出完整之法。而这个也是我想要学习贵族灵魂之术的原因。”
大祭师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对方明明拥有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层次的灵魂之术,却依旧会想要自己低端灵魂之术的原因。
不过大祭师也一样意识到,叶枫关于灵魂理念,对于巫族存在意义的根源上的敌对。不过大祭师很清楚,对方不是那种,不明白肆意宣扬理念会导致何种严重后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