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年娇的猜测有一半是对的。
四爷的确不擅饮酒。
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在诸位成年皇子里头,雍亲王酒量不是最好,论千杯不倒,他排不上号。
四爷也不爱酒,除非必要的场合,应酬似的沾上一沾,平日里,年娇就没见他碰过。
或许说起这个,苏总管也为难,一来二去,便给了年侧福晋错误的认知——
老板喝酒不太行。
就算王爷一杯倒,她也不会嘲笑她的。她只是想有人陪罢了,不然一个人品尝美酒,多孤单,小花妖理所当然地想着,新拿了一只酒盏,把它倒得满满的,放在自己面前。
余光瞥见男人岿然不动,年娇软声催促:“爷怎么还不喝?”
四爷:“……”
四爷嘴角动了动,想知道苏培盛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眼前的不是果酒,也不是米酒,而是醇正的黄酒。
若想灌醉他,大可不必给自己也斟满,这不叫欲擒故纵,这叫胡来。
如今看来,是他理解错了,她脑子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转了这么一大圈,恐怕不是挑衅,纯粹是嘴馋。
四爷反省自己,他就不该对年娇抱有期待。男人若无其事地举起酒盏,指节微微曲起,就是这时候,他的坐姿依旧板正,五官冷峻,敛起了谁也察觉不出来的纵容。
酒盏并不大,做成了宴席常见的规制,四爷一饮而尽,只在入口的一瞬间动了动喉结,又很快舒展。他很久没有碰酒了,只是这点分量,远远达不到叫他失态的程度,倒像是小酌。
他摩挲了一下杯壁,很快看向年娇。
年娇浑然不知,她捧起酒,轻轻地嗅了嗅。
浓醇的酒香,夹杂着点点甘冽钻入鼻尖,年娇满怀期待,矜持地抿了一小口。
“……”
不好喝!
她精致的脸蛋染上薄红,脑袋“轰”地一声,被呛鼻的辛辣冲击得七零八碎。
年侧福晋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呆呆坐在那儿,捧着她的酒盏,一动也不动。
四爷有些想笑。
这一看就是不适应,想来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如今倒好,一上来就是黄酒,他连她会如何抱怨都想好了,只是等了又等,却不见年娇出声。
四爷挑起眉,试探着开口:“娇娇?”
年娇恍惚间,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慢吞吞地抬起头,好半晌,才发出一道迟缓的音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