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卷宗,瞧见了林家先前四间铺子的现状。
林家约莫是在陛下即位第一年间回的京城。自此之后,林家留在湖州的产业,大多都交由林家旁支的亲戚代理了。
如今虽说时间已过了许久,可若是真要查起来,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林今絮将卷宗放在桌案之上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西市原先还算不得湖州府繁华的街道。可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附近的人间倒是比原先时候多上了数倍。
于是先前的药铺、米铺与其他两间糕点铺子,如今却换成了盈利更盛的:织衣铺、首饰铺、当铺与一间茶馆。
林今絮皱了皱眉头。
她的曾祖父虽是个商人,却是个良商。靠着这间药铺与米铺,曾经在湖州洪涝之际,救助了许多人。
之后林今絮的祖父与父亲做官,众人也只觉得是祖上积了德,才叫商户改了籍,成了正儿八经的官人。
可如今…这几家曾祖父引以为傲的铺子,却成了只顾金银买卖。
林今絮叹了一口气。
罢了,虽然这些年林家依旧往分支家中寄了银两,为的便是维系族学,与这几家铺子。
可若是他们不愿再守先前的铺子,重新开了,倒也好。
只是…
林今絮看着其中一间。只觉得那名字耳熟得很。
林今絮唤了一声:“冬焦。”
冬焦方才正在外边打扫着长廊,听见屋内林今絮唤她,自然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
冬焦问道:“夫人可有何事?”
林今絮目光落在卷宗处,问道:“昨日你路过的那家铺子,叫什么名字?”
冬焦没有想到林今絮竟把昨日她随口一提,听来的见闻给记住了。
她想了想,回道:“回夫人,那铺子名为琉璃坊。”
冬焦以为是林今絮听闻了昨日的事,想去一逞英雄。她擦了擦自己的手,有些着急劝道:“夫人可是想过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奴婢觉得若是去瞧瞧倒是可以,可若是掺合这一回事,着实不太好。”
林今絮抬眸,问:“如何不好了?”
冬焦一五一十道:“奴婢可听说,这琉璃坊的东家,和西市其他几间铺子的东家,皆为一人。而且…”
她顿了顿,指了指头上:“奴婢还听说,这位敢在西市如此肆意妄为,是仗着在京城中有人呢。”
“京城有人?”林今絮反问,反而一笑:“究竟是多大的官,敢叫他们逼良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