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哭丧着一张雪白的脸,贺从文瞥了他一眼,有些嘲弄地牵起嘴角:“你要是怕,现在立马滚蛋,这份差事我换别人来做。”
小厮抬头,目光里尽是感激涕零:“真的吗?少爷!”
贺从文听见他这话只觉得火气十足,可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不好反悔的,他忍着气:“滚,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贺府的人了。”
小厮看着他的脸,咬了咬牙:“那奴才的卖身契。。。”
贺从文大手一挥:“自己去取。”
小厮看着贺从文,第一次真情实意流露:“多谢少爷!”
贺从文咬着牙看着他欢快地小跑出院子,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扔了旁边价值不菲的瓷瓶。
瓷瓶落地,瓷片飞溅,震得整个屋子人皆低头噤声,一个个头低的同鹌鹑似的。贺从文看了更是来气。
他刚要提起嗓音指挥着什么,就见有人从外边进来了。
贺从文眯着眼睛看。
嗯?
忽然,他脸色巨变。
“池,池兄?”
门外,裴知宴逆着光,身穿蟒袍,褪去了先前与他交谈时青涩且平易近人的模样,便是单站在那儿,便是不怒自威,让人腿软。
贺从文只觉得一颗心脏沉入谷底,他张嘴囔囔:“爹。”
到这个时候了,贺从文只想着自己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来救他,这池宴!不对,他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可他也太过可怕了!
贺从文两股颤颤,目光里都是惊恐。
裴知宴展开明黄的圣旨,沉音开口:“天未悔祸,而今贺氏一族,蓄意谋害储君,其罪当诛。然,朕念其兹事体大,暂由太子收监,押至京城再审,钦此。”
贺从文这才看清,裴知宴身后,竟被扣押着他那无所不能的父亲!
而向来风光的贺大人,如今却面如死灰,跪坐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你是太子殿下!”
贺从文一下从床榻上跌落下来,唇瓣翕动,就连瓷片划破了他脚心都未曾察觉,只呆呆地看着裴知宴,喃喃:“太子殿下,我不觊觎您夫人了,不敢了。。。”
裴知宴并没有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而在读完圣旨时候,将它卷了起来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