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伸出手企图去阻挡他的拳头,她一遍一遍的解释:“絮要饿死了。”
“怎么?嫌弃我穷了?我再穷也是你的男人。”他嘴里说着话,拳头一刻也不停。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冲到父亲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腕:“不要打我阿妈的。”
却被父亲一把甩开,重重的摔倒一边的地上。母亲忙手脚并用爬到絮的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父亲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两冷笑道:“既然喜欢卖,那就一只卖好了。”从此絮的母亲成了一个廉价的暗娼。每天她父亲会带回来不同的男人,然后在半夜去赌博。走的时候,会给坐在门口的絮很少的钱。用以购买食物。絮很懂事,她总会买一些廉价却又饱腹的馕,自己吃一个,待男人离去后,悄悄的钻进屋里,在母亲的床边放一个馕,母亲总是裸着身在躺在床上,喊她过来,摸摸她的脸,屋里放着廉价的萤石,淡淡的光芒,屋子里很暗。
父亲总是说,等我赢了钱,我就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他赢了还想赢更多的钱,最后总是输个精光。
一直到絮十四岁,她生的不好看,面黄肌瘦,尽管这样,为了还赌债的爹,还是让她做了幼妓。
“不要……她只是一个孩子。”絮的母亲将她拉到身后。
“不要?你现在得了病,不能接客,谁去赚钱。”她所谓的爹怒吼道。伸出手要去将絮从她的身后拉出来,
母亲张开双臂,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亲。她步步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她哆嗦的说道:“我还可以……可以赚钱的……”
父亲有点不耐烦了,一把抓住絮瘦骨嶙峋的手臂:“你一身脏病,你倒是愿意接,没人愿意上你。”
他边说着,边用力的将絮往后,而絮则害怕的拼命后退,她的手臂那样细,而父亲的力气那样大,她都疑心,她的手臂会被他生生扯断。
而母亲跪倒在他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道:“放过她吧,她是你的亲骨肉啊……
父亲不得不去退开她,因此松开了拉着絮的手,母亲却更加紧的抱住父亲大腿,一边喊着:“絮!快跑,跑的越远越好,不要在回来。”
絮知道这是逃跑的唯一机会,她夺门而出,回头一看,父亲一脚踢在母亲的胸口:“你这个臭婊子,要害死我吗?我再不还钱,他们会杀了我。”
母亲仰倒在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秒父亲追了上来,揪起她的后衣领,就像提起一只小猫。父亲会有跟她说,絮啊,等我赢了钱,我就来把你赎回去,你别害怕,你要听话。
到了勾栏院百花楼,父亲问百花楼的头头花姐:“这个丫头,您看看值多少钱。”
花姐上下打量着她:“长得平平无奇,面黄肌瘦,还瘦的紧,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顿骨头,烙的慌,就值十个铜板儿。”
“十个铜板?”
“你到底卖不卖,不卖就带回去吧,这种品质我还不愿意收呢。”花姐有些不耐烦,
父亲咬了咬牙:“那就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买不到百花楼的一杯酒,她的父亲就这样把她卖了。
絮没有再哭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此时她的内心已是一片荒芜,像无人至的雪岭,寒风和冰碴肆虐而凛冽。
要在流沙活下去,必须狠,这是流沙的生存准则。在花楼待了一年,絮养的好了些,那圆圆的大眼睛,浅浅的梨涡,总算不像之前那样寒碜了。老鸨嘴巴也是甜得很,常笑着说:“这算是捡了个漏了,我们絮丫头长开了,多可人啊。”
而絮从来没有放弃过离开这里的想法,一直在寻找机会。这晚她的机会终于来了,这天百花楼来了一个大人物,他是赏金组织的老大,叫做骏言。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位老大,他就喜欢小女孩。花姐挑来很多小丫头给他选,不过这里面没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