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华听到这话,小脸涨得通红,愤怒地攥紧拳头。紫霜赶忙拉着她跪下,低头说道:“公主息怒,念华年少不懂事,还请公主恕罪。”秦妙仪冷笑一声,“不懂事?哼!本公主看她机灵得很。”萧念华咬着牙,鼓起勇气抬头说:“公主,出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品行,即便我母亲出身低微,可她从未做过坏事,而公主如此高贵,却手段残忍,视人命如草芥。”秦妙仪猛地站起来,眼神冰冷,“你好大的胆子!”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萧淮辞出声道:“公主,念华年幼无知,冒犯了您,臣愿代她受罚。”秦妙仪看了萧淮辞一眼,心中一动,坐回榻上。“既然萧学士求情,今天就暂且饶过你。不过,以后可别再让本公主听到这种忤逆的话。”萧念华暗暗松了口气,紫霜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秦妙仪轻抬玉手,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将目光再次投向面前的萧念华,慢条斯理地开口:“可有什么才艺?本宫府里可不养闲人。”她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念华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糯儿能唱曲,可为公主解闷。”
秦妙仪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唱曲儿倒是不错,若你这曲儿真能唱得动人心弦,让本宫满意,那便留你在本宫府上多玩些时日。可若是唱得不尽人意……”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眼神冷漠地扫过萧念华,“本宫府上也不介意再多挂一盏灯笼,你可听明白了?”
萧念华身子一颤,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糯儿明白,请公主殿下放心。”语罢,她深吸一口气,将琵琶抱于怀中,调整好姿势后,玉指轻拨琴弦,美妙的音符瞬间流淌而出。
此时此刻,萧念华的心早已飞到了遥远的过去。她想起了亲爱的娘亲,那个温柔善良、才情出众的女子。从前,娘亲总是喜欢在闲暇时为她和爹爹弹奏曲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然而如今,娘亲已不在人世,只剩下无尽的思念与哀伤。想到这里,萧念华不禁眼眶泛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手中的弹奏却并未停歇。
只听得她轻声吟唱:“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夜静谧窗纱微微亮……”歌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仿佛承载着她所有的悲痛与眷恋。
站在一旁的萧淮辞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心头猛地一震。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思绪也被拉回到了与亡妻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令他心痛不已。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缓缓滑下脸庞。
秦妙仪看到萧淮辞这般模样,柳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站在她身旁的贴身丫鬟雪澜见状,心领神会,立刻快步走到萧念华身边,此时的萧念华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琴弦之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雪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弹奏,声音尖锐刺耳:“好个晦气东西,竟在此处唱这种不吉利的曲子,还不快住嘴!”话音未落,她已然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萧念华娇嫩的脸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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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萧念华白皙的面庞瞬间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她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雪澜却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恶狠狠地瞪着萧念华,口中依旧骂骂咧咧道:“公主今日心情正好,偏生被你这小贱人用这等哀伤的曲调给搅和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定要将你带下去做成灯笼,以儆效尤!”
说罢,雪澜伸手就要去拉扯萧念华。就在这时,秦妙仪忽然开口喊道:“慢着。”她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雪澜闻声,只得停下动作,恭恭敬敬地退回到秦妙仪身后。秦妙仪则伸出玉手,轻轻地拉住萧淮辞的衣袖,示意他一同坐下。待萧淮辞坐稳之后,秦妙仪朱唇轻启,似笑非笑地问道:“萧学士,依你之见,此女所奏之曲究竟如何呢?”
萧淮辞面沉似水,目光平静地扫过仍处于惊恐状态中的萧念华,缓缓开口道:“回公主,此女虽弹奏的是哀曲,但其情感真挚,发自肺腑,倒也别有一番韵味。臣以为,这样的演奏实属难得,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饶恕她这一次的冒犯,允许她继续演奏下去吧。”
秦妙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笑容:“呵呵,难得萧学士如此体贴,既然学士开了口,那就让她继续唱吧。”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萧念华。
雪澜听到秦妙仪的话语后,满脸不甘地缓缓退到一旁。而此时,萧念华则继续优雅地弹奏着那首哀伤的曲子,只见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噙满了泪水,仿佛正沉浸在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当中。
伴随着悠扬的琴音,她轻声吟唱道:“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帘,是为谁?啊!不见高轩,夜月明此时难为情。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唤醒枝芽。听微风,耳畔响;叹流水兮落花伤……”歌声婉转凄切,如泣如诉,令人闻之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与此同时,坐在不远处静静聆听的萧淮辞,在听到女儿所弹奏的这首曲子时,心中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的他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最终昏倒在了紫玉楼的大门口。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是他的妻子宛如天使般降临,毫不犹豫地出手将他救起,从而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他还清晰地记得,亡妻当年为了能和他长相厮守,毅然决然地选择逃离紫玉楼。哪怕要承受酷刑的折磨,她也毫不退缩。尤其是当他回想起妻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在炽热的火炭之上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就发生在眼前。每一个脚印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间,成为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记忆。
而妻子对他的付出更是不计其数。为了支持他读书考取功名,她日夜不停地刺绣,用那一双纤细的手一针一线地织出希望。然后,将绣品拿到集市上去变卖,换取微薄的收入来维持生计并供给他读书。她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艰辛,只为了能看到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那一刻。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残酷无情。善良温柔的妻子最终还是遭到了奸人的侵害。那些无耻之徒不仅羞辱了她,还逼得她走投无路,最终只能纵身一跃跳下高楼,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每每想到此处,萧淮辞便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将那些凶手碎尸万段。
此时此刻,女儿萧念华静静地站在一旁,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琴弦上拨弄着,弹奏着那首充满哀伤的曲子。那悠扬的琴声宛如潺潺流水,却又似饱含着无尽的悲戚,如泣如诉。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细细地诉说着一家三口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如今却已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心的惆怅。父女二人相对,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他们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站在一旁的紫霜,作为殷玉华生前所信赖的侍女,与她情同姐妹。目睹这一切,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她深知主仆之间深厚的情谊,更明白夫人的冤屈至今未雪。只是如今她们势单力薄,想要报仇谈何容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惩治那些恶人,为夫人讨回公道呢?这个问题不断在紫霜脑海中盘旋,可答案却依旧遥遥无期。
秦妙仪看似在专注听着曲子,可目光却始终悄悄落在萧淮辞的脸上。当看到萧淮辞眼中滑落泪滴时,她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后转头朝着萧淮辞轻声说道:“萧学士怎如此动情啊?莫不是想起了亡妻?”
萧淮辞一听这话,顿时一惊,赶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恭敬地作揖行礼,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殿下息怒,哀乐凄凄,让臣想起了已故的母亲。”
秦妙仪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萧学士要悼念的人还真是多呀。”
说罢,她优雅地转头看向萧念华,眼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继而说道:“你这贱婢琵琶弹得倒是不错,本宫今日心情好,便留你在本宫府上好好伺候着,也让本宫多些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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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华听闻,手指缓缓从琵琶弦上移开,轻轻放下手中的琵琶,恭敬地俯身行礼:“谢长公主恩典。”
紧接着,秦妙仪风情万种地牵起萧淮辞的手,她的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透着几分得意的笑意,轻声说道:“好了,现在就让这小奴唱曲儿吧。本宫呢,就披着这香纱,与你一同沐浴,再听你授业教学,萧学士,你觉得这般是否足够雅致呢?”她的话语中满是对萧淮辞的亲昵与掌控。
萧淮辞微微欠身,态度十分恭顺地回答道:“一切全凭公主安排。”他的眼神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