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泣不成声,痛苦不堪,看的围观众人忍不住抹泪,大骂余夫人蛇蝎心肠,要求即刻处死。
余夫人面色有瞬间的惨白,那张满是病容的脸更难看了几分,被婆子扶着才勉强撑着。
“闭嘴,你们休要胡言。”余修挡在余夫人身前,大声威喝,可那些百姓这会儿都不买账,连同余修都被骂的一文不值,碾入尘埃。
余修这辈子都不曾被那般污秽的语言骂过,愤怒,悔恨,难堪,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那种鄙薄与轻视,让他第一次痛恨后悔昔日的荒唐。
从高高在上被生生拉下泥潭,奉承仰望都化为了鄙夷,余修前所未有的耻辱,羞赧的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夫人心疼的握了握余修的手,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俯视着台阶下的百姓。
面对如此局面,虽成为众矢之的,可她依旧不露怯色,不曾失半分贵族主母风度。
“这户人家状告的是我,与我儿无关,累不及家人,还望大家莫牵连无辜,诋毁我儿。”余夫人抵着所有指摘谩骂,护在余修身前争辩,怎么骂她都可以,可儿子,是她的逆鳞。
“母亲。”余修眼睛通红,是他太懦弱了。
不远处的温周看着这一幕,移开视线看向了天际,眸中透着几分缥缈,不知在想什么。
余府门前因着余夫人的出现,沸腾开来,百姓们群起激愤,场面几欲控制不住,终是李樊出声止住了喧哗。
“聚众闹事,妨碍公务,论罪三十丈!”李樊刺啦一声抽出长刀,凶神恶煞的吓唬他们,人们听了这话,立即住口止了声。
李樊冷着脸打量了一圈,见都安份了,才吩咐几个官差,“凡与此案有关者,通通带去府尹衙门。”
官差应是,立即分散出了一条路,抬上女童尸体,一队人浩浩荡荡往府衙而去。
余夫人是官眷,尚未定罪,是乘坐马车去的,围观百姓们从余府又辗转至府衙,皆想知晓此案最后定论。
京武卫借地办案,府尹早早就备好了一切,连仵作都候在公堂等着了。
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李樊阔步走上高堂坐下,下首的李姓男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人,求您替草民做主啊。”
李樊,“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男人跪伏在地上,“草民李九,城东的。”
李樊眯着眼又问,“李九,你可知晓诬告官眷是什么罪名?”
李九怔了怔,随后毅然点头,“草民知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若是诬告,草民愿意接受所有惩罚。”
李樊点了点头,让李九将来龙去脉阐述一遍。
“是。”李九磕了个头,哽咽着娓娓道来,“草民在城郊有块祖传的地皮,位置不错,经常有达官贵人寻草民想买,都被小人拒绝了,想保住老祖宗留下的这点东西。”
“就半个月前,余府的下人突然寻上了我,称愿意出三千两高价买了,草民不同意,他们就三天两头的上门。”
“开始他们还好商好量的,后来见草民一直不松口,就开始软硬兼施,我又时常在外面做工不回家,家里就只剩了我妻子与女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