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秒仿佛静止,陆以泽闻言没说话,只是将碗碟推到了两人中央。
洗手间一阵瞎忙,闻莱擦净眼角的泪滴,重新回到厨房,陆以泽和陈书两人正笼络地聊着天,交头接耳的聊法,闻莱预感不妙,她吸着鼻子问他们在聊什么呀。
陈书摇了摇头,陆以泽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故作高深莫测。
陆以泽肚子里几根花花肠子,闻莱是最清楚的,她说:“你是不是在问陈书哥哥我小时候的黑历史。”
她其实有想过改掉这个称呼,直接喊他的名字,亦或是用“你”代指。
可话到了嘴边,终究是习惯的错。
紧接着,她听见陆以泽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还配音道,“答对咯。”
闻莱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掌,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椅子靠近些,在陆以泽疑惑的目光下,随后加入八卦自身的阵营。
陈书谈吐时的音色,很像被太阳暖过的皑皑白雪,雪花一点一滴地融化,他的一字一句都团着温度。
陆以泽听着对方娓娓动听的声音,早就忘记手中的动作,掉进盘里的青豆滚了又滚。
陈书是学文的高材生,文字功底一听就很深厚,叁言两语就将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童年往事描述得颇具画面感,仿佛身临其境。
不知何时,客厅深陷漫长的寂静,缺失的记忆被慢慢填补,雪声在耳边轻轻化开,在并不特殊的某一秒某一句,闻莱原本平静的心潮,终于泛起了点点涟漪。
陈书刚提到闻莱因为什么事被大鹅追得满菜园又跑又跳的场面,陆以泽光是听见被大鹅追就笑得前俯后仰。
原本乖乖睡在桌底的葡萄,摇着金色的尾巴钻了出去,不由分说地咬住了陈书的裤腿,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侧身看了下去。
它才睡醒,精神很好,元气满满的,衬得眼睛更加亮晶晶,见陈书有所回应,表情作微笑状,耳朵竖起又放下,放下又竖起。
葡萄太可爱了,陈书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小脑瓜,还说你叫葡萄吗,好好听的名字,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吗?狗狗以为他想和自己玩,主动仰起头任由对方抚摸。
金毛好是好,护主且忠心耿耿,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随便拉一个人都认为是好人。
下午五点多,这家的主人总算满载而归,大小不一的袋子里,饮料、坚果、甜品、罐头、熟食……数都数不过来。
安晴眼里的小孩都好热情,一个一个都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她哪能同意啊,再说厨房就这么大点,挤一起不方便干活的,于是连连摆手把客人全劝走了,只留下闻莱。
安晴看得出她心情不太好,也不是不好,就是不怎么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沉默不语,埋着头不断给自己找事情做。
安晴从来不会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对待陆以泽也是一样,问多了只会助长消极情绪,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就代表时机不对,亦或者是自我消化完了。
陆以泽跟屁虫毛病又犯了,闻莱不走,他也不走,于是空间有限的厨房,一家四口整整齐齐。
陈书被陈嘉凛拉过去看电影,茶几上摆满零零散散的纸牌以及各种各样的零食,蒋顷盈从某个角落里翻到了遥控器,细白的手指对着功能键上下左右地按了几下。
折腾来折腾去,显然没搜索到喜欢的影片,蒋顷盈犯难,扭头问他们想看什么,陈嘉凛一直说随便随便,陈书一脸客气地说都可以。
还不如不说呢,就在蒋顷盈皱眉纠结的时候,只听见身旁的人轻轻落下一句。
“就这个吧。”周郁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