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人当成柔弱女孩子对待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也许就算是强者,也是需要有个支点的吧。
她一边揉着一边胡思乱想。
那一抹白始终在裴翊眼前晃,让裴翊不自觉侧开了头,回头见她又在发呆,心里又气起来,终于忍不住问她道:“你在假山中跟陆修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谢知禅一愣,没想到她跟陆修竹在假山中说话的时候,裴翊也在附近,她莫名有些心虚,问了一句:“你听到了多少?”
裴翊心里冷笑,听到了多少?
他盯着谢知禅的眼睛,从轮椅上站起来,在她身侧坐下,咬牙切齿一句一句地重复:“和离?立女户?感激他的心意?想太多过不好现下的日子?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谢知禅听着裴翊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她的白莲花语录,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脸越靠越近,有种即将要发生点霸道总裁强制爱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居然全部都听到了?
裴翊的脸靠得太近了,近到呼吸都扫在她的脸上。
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实话实说。
她吞了口口水,脖子咕噜一下,说道:“话是真的,但并非出于真心说的。”
裴翊一滞,似乎自己渴望的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拨开一重迷雾,就能看清楚,可他又近乡情怯了,反而不敢,半晌才盯着谢知禅的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谢知禅只觉得被这双眼睛盯着,就什么都瞒不住,也许她私心里其实也不想瞒裴翊,不愿跟裴翊间生了什么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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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拓展着解释了一下:“我说话都是真的,但并非是出于对什么人的真心才说那些话的。”
接着,她将头上那支永泰长公主赏赐的步摇取下来,放于茶案上,道:“永泰长公主赏赐的这支步摇上原本浸了猫薄荷,被我用药水洗掉了,那只狸奴本是为了我准备的。”
裴翊一怔,他当时就猜测永泰长公主定没有安好心,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想着安乐郡主脸上的伤,恐怕永远都会留疤,登时涌起一番怒意,又庆幸得亏小狐狸够机灵。
否则,便是他把月颜和鹤影都给了她,也不一定能防备住不知道会从哪里冲出来的畜生。
他继续盯着谢知禅,知道她还有话,便等着她的下文。
谢知禅继续说道:“她们想用这种法子让我毁容,我当然也不能让他们好过。要彻底击垮一个人,就要拿走她最珍视的东西。对于安乐郡主而言,陆修竹就是她最珍视的东西,我那些话就是故意说给陆修竹听的。”
说完,她便盯着裴翊的脸看,心里居然会害怕裴翊看错了她,真把她当成了绿茶白莲花看待。
幸好裴翊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来,反而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顿时就消散了。
他问道:“所以你那些话不过是故意说给陆修竹听的?只是为了膈应安乐郡主?”仿佛只是在确定什么东西。
谢知禅无端乖巧地点点头。
她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是肯定的,否则眼前刚顺毛的大狗就会瞬间变成狼。
裴翊这下总算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