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桩模仿案,但不是有预谋的模仿。
“孙延亮说他在门那里看见了许政和卫红在争吵,”孔明月看向天台的门跟李毅说,“你过去看看,站在门后能看见多大范围。”
李毅过去门后,从门缝张望,说:“能看见卫红最初中刀的位置,但后面就看不见了。”
之后卫红倒向了转角那一侧,对门这个位置而言是死角。
“也就是说,凶手如果是许政,他在这里动手,孙延亮应该能看到。”
“不过孙延亮站站就走了啊,也有可能是他走之后发生的。”李毅走出来说。
“且不说许政的刀从哪儿来,他正常上班怎么可能随身带刀。”一直没开口,默默计算着这一切的周尧说,“以他的性格就算一时气愤捅了第一刀,就应该吓跑了,没理由再上去追杀。”
李毅不以为然:“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啊,好人一夕之间做错选择的事有的是!”
“那楼下人听到的声音怎么解释?”
“有可能是凶手自导自演啊,再说了法医也说了,卫红也不是马上就死的,拖延一会儿才开始布置现场也有可能。”
说到这里周尧也难得有些无言以对,他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别扭,就像是扣子系错了又解不开。
和他一样,孔明月也感觉别扭,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一定忽略了什么。
“李毅,你演死者。”孔明月对他俩说,“周尧,你演凶手,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俩随便演,就一个要求,要是真实反应。”
李毅对孔明月这套方法也熟悉,他唯一的意见就是为什么他要演死者,不过他也没敢说。
说来就来,李毅刚走到他们推测的卫红第一次中刀的位置,还没等准备好,周尧突然握着自己的手指当刀,捅向李毅的肚子。
李毅当即确实吓了一跳,不过随后他意识到这个反应也是对的,他假装捂住肚子沿着血迹方向往前走,周尧下意识后退。
“等一下!”一旁的孔明月马上叫停,“不奇怪吗?如果卫红是这样突然中了一刀,但没有马上丧失行动能力,她为什么不转身逃跑,而是朝着凶手的方向移动呢?如果像我们之前推测的,凶手是泄愤,那他怎么可能后退,他应该直接补刀啊。”
“凶手不是为了泄愤……”周尧此时也意识到,他们如果单看现场的痕迹,会被思维惯性束缚,人类的反应还是要活动时才能看得仔细,“或者说,第一个捅刀的凶手不是为了泄愤。”
不等孔明月开口,周尧就转身朝门边跑,李毅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继续演下去,于是他拖沓步子继续往前。而这时周尧折返回来,又假装朝李毅身上捅去。
“还是不对。”这回他自己停住了。
“哪里不对?”
李毅下意识佝偻着身体,捂着肚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