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就想了半天。
日头都要下山了。
想来对方多半是个娇生惯养的主,等了这半晌,耐心早没了,于是泣声质问道,“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这点办法也没有?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差点做了望门寡,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现在又要被嫁给山匪头子呜呜呜呜呜呜……”
后面便又是掩面在哭。
哭第三回了。
这哭得让人心慌,头皮发麻,此情此景,越发让沈殓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于是便道:“…说是让你嫁给二当家,那大当家已然有家室了。”
“……”果不其然对方一下止住了哭声,却是抬头幽幽地看着她,问,“你们读书人,一贯这么会安慰人吗?”
有杀气。
沈殓闭嘴不吭声了。
找了个角落蹲了过去,装死。
对方又伏在床榻上继续哭。
边哭边使着小性子让沈殓速速想办法,沈殓实在被哭的头大,抓了抓后颈的头发,略为心浮道,“梅姑娘,也不能只我一人想办法,我素来愚笨,要不你也想想办法?”
听出沈殓话里的不满,梅仁竟没回怼,而是立即变了态度,抹了抹自己眼角若有似无的泪水,用自己那闭月羞花之色转过头来对着沈殓羞答答道,“你唤我幽娘便是。”
沈殓后背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奈何她成日里不是跟死人打交道就是跟书作伴,实在是没有遇上几个活人,只觉得这幽娘脾气秉性不算好。
还喜怒无常,不怎么好相处。
便干脆承认道:“在下不才,确实想不到什么办法。”
诶,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梅仁听后却也没有出言再讥讽,只多看了沈殓两眼,然后莫名的振作了起来:“算了,你先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我饿了。”
这理直气壮的使唤让沈殓略微有些不适,但瞧她年纪小,沈殓便权当自己是照顾妹妹了,就也没多说什么,只出了门,跟守在外面的守卫说了一下情况。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一盘青菜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榨菜。
这待遇一看就比沈殓的好太多了。
送菜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婆子,头上包着布,一身衣服虽然难免有些破洞布丁,却是干干净净,看着就是个利落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