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手机里是一张模糊的监控照片,上面的人戴着口罩,身份成谜。纪云淮研究了半天,愣是看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他们根据一路上传来的监控捕捉到的画面,详细地分析了每一个细节,试图勾勒出行车轨迹,然而,当车辆转入乡道时,线索突然中断。
站在两条岔路口前,秦岭说道:“要不我们分开追?”
纪云淮点了点头,立即做出了回应:“你带两辆车往左,我往右。”
秦岭转身准备行动,却被纪云淮突然叫住。他回过头,看到的是纪云淮那凝重的神色。纪云淮深深地吸了口气,郑重地说道:“秦岭,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危,拜托了!”这句话中蕴含了太多的情感和期望,让秦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秦岭说道:“放心吧。”他知道江月汐在纪云淮心中的分量,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他也会全力以赴。
江月汐怎么也不会想到,屋里的人是京大的姚老师。
姚老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裤腿宽松地垂落,随风轻轻摇摆,她身旁放着一副拐杖。她的面容显得比两年前更为苍老,岁月的风霜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鬓角的白发如同积雪般堆积,增添了几分岁月的凝重。
“姚老师?”
屋内的人在见到她时,微微露出笑容,一个手指指向旁边的椅子,说道:“七小姐,欢迎你,请坐。”
徐朗缓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块薄毯,细心地弯下腰,轻轻地盖在姚老师的双腿上,同时口中带着些许责备的口吻道:“明知自己受不得凉,怎么就不多加注意呢。”
姚老师以充满温情的目光注视着徐朗,轻声回应:“嗯,下次我会注意的。”
江月汐突然想到向梅的话,徐朗劈腿的对象比他大一两岁,姚老师的年纪好像的确是比他大,所以,他劈腿的对象是姚老师?!
徐朗迎着她震惊的目光,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姚老师身边的椅子坐下,说道:“当年,尔春是我老师招进萌之芽的,这房子是尔春的老家。”
姚老师本名姚尔春。从国外镀金回来后,便进了萌之芽当财务经理,这并不是秘密。
姚老师淡淡地说道:“我到萌之芽之后,发现内部的账目存在很大的问题,我刚开始不懂,和童总监反映了几次,不过,他都不以理会,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徐朗在一旁补充道:“童傲阳一直都是明哲保身。”
她深入剖析萌之芽的账目,每一个数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令人不安的故事,而直属上司对此却置若罔闻。在冲动之下,她决定将此事透露给邓存志,邓存志虽然表面上装糊涂,但私下里却对童傲阳施加压力。
童傲阳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是选择同流合污,与众人共同追逐那诱人的财富;二是效仿他,不闻不问,在梦之芽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环境中,安然度过每一天,直至退休。
在那个时候,姚尔春正值青春年华,心中仍怀揣着一丝对正义的坚守。面对两个选项,她无法苟同,更不愿妥协。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发——辞职。
“我刚提交了辞职报告的第二天,在路上走着,便接到了邓存志的电话,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话,”说到这,姚尔春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静静地看着江月汐,缓缓地说,“他说‘你听,嘭——’我当时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谁知道,就在这时,便看到一辆车直直朝我撞过来,只有我知道,那辆车是故意朝我冲过来的。”
江月汐的内心被无尽的痛苦所侵蚀,她默默地注视着那空荡荡的裤腿,仿佛它在无情地嘲笑她过去的纯真与懵懂。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刻,某些人早已背负上了萌之芽所带来的沉重苦难。
这一切,原本都不应该存在啊……
“可是,我仍有困惑,既然他们怕事情泄露,为何不直接选择一个志同道合的‘自己人’呢?”
徐朗淡然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沉稳地回应:“难道这不是你们所期望的吗?”他继续说道,“YG对于经理级别的员工,尤其是财务人员,都设定了明确的硬性指标。你们是否认为,能力越出众,你们便能更加安心无忧?”
他的话语中潜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讥笑,“那些被招聘进来的人,早已在暗中被邓存志和程荣牢牢控制,早就变成了‘自己人’,就如童傲阳这般‘杰出人才’,他们只需掌握一个,便足以应对你们,同时自己也能安然无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无人能抵挡得了利益的诱惑,也不是没有人没有软肋。要不然——你记得周通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