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睡得昏昏沉沉,直到半下午才醒。
卧室里的遮光帘拉着,眼睛适应了会儿,也只隐约能分辨出一些房内物件的阴影轮廓。
夏鸢蝶下意识向枕头旁摸手机。
在大脑将“手机应该关了机扔在包里”这个意识传回来的同一秒,夏鸢蝶摸到了她凉冰冰的手机壳。
夏鸢蝶怔了下。
但也不难猜。
毕竟是在游烈家里,排除手机自己长腿跑进来还乖巧地停在她枕边的可能,就只能游烈知道她的习惯,将它送进来的。
这个习惯夏鸢蝶是在大学里养成的。
而游烈显然只用了几个早上就发现了——
在和她有关的事情方面,某位大少爷总是细心得可怕。
夏鸢蝶想着,将手机开机。
夏鸢蝶没有躺着看手机的习惯,下意识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只是刚一动,她就登时仿佛回到了某次陪同活动里随客户悍爬高山,上山下山累计十几个小时,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种仿佛四肢都被车轮子碾过百遍的酸痛感。
或者是被连夜军训,连续掐秒表疯狂体测了五个单人800米的水平。
黑暗里,狐狸通红着脸慢慢低头看去。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睡裙。
游烈带她洗澡给她穿睡裙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基本丧失意识了。
…好丢狐狸。
夏鸢蝶刚想着,忽地一惊,慌忙在黑暗中用右手摸向自己左手腕。
感觉到腕表还一动不动地停留在手腕上,夏鸢蝶紧绷的肩背松下,几乎是长出了口气。
她这才拿起手机。
开机动画已经结束,消息蜂拥而入。
其中积攒最多的,还是来自前老板的丁问的信息。那些长篇大论,夏鸢蝶不看也已经觉着心比眼睛都疲惫,就淡淡掠过,直到最新的一条上。
丁问约她这周出来喝一次咖啡。
——显然还是想挽回劳模员工的。
但夏鸢蝶已经不想再回到东石了,于是她只回过去一条信息:“丁总,咖啡就不必了,我今天下午会去公司送纸质离职申请,请您签字。有什么话,届时我们在公司里聊吧。”
对方没有回复。
夏鸢蝶也没有在意,退出信息框,又将余下的那些关心和试探,一条条按照交情长短决定信息长短地回复过去。
直到夏鸢蝶回到一条头像陌生、昵称也陌生的新消息。
点进去,对方甚至是今早才成为她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