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听不到的地方。”那边冷冽截断。
高腾自然知道是哪个“她”。路过时他瞪了徐恪一眼,攥着手机僵硬地走出门去,直穿过走廊,进到了折角后的洗手间里。
他停住,重新把手机拿起,语气低落:“我出来了,烈哥。”
电话对面。
轿车掠过空旷的基地,公路一望无尽。游烈侧撑起额,睫睑半阖,在西北霜寒的夜色里倦怠着声音:“这周我连续三天,每天睡三小时,所以现在没情绪和你发火。把人给我送回去。”
“可是——”
“一小时前我刚下飞机,十分钟后,抵达苍城智能制造基地,还是你要我现在返程,今晚连夜飞过去?”
高腾终于憋不住了:“烈哥!她当年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你现在竟然还要护着她!?”
“不是我护她,是你在生事。”
“那我如果告诉你——今晚我要没拉她过来,她就能在餐厅里跟那群男同事有说有笑勾肩搭背一晚上呢!七年了,你没忘记她一天、可她半点都没记着你!”
“……”
电话那头陡然沉寂。
说完高腾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
可惜就算有helena科技最先端的卫星电话,也没法把脱口而出的话再捯回去。
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死寂。
手机里终于有了动静。
那人似乎靠仰起后颈,低低地笑了声,却苍白薄凉得不像个笑意。
“即便她这辈子跟我不再有别的关系,即便她现在已经做了别人的恋人、妻子,夏鸢蝶也还是在我的那条线内。我容不得别人欺负她,你明白么?”
游烈的情绪几乎沉消到一个极点,声音倦怠至极。
“一分钟内,你若没把她送回去,我回机场亲自去接。”
“嘟……”
通话被对面挂断。
高腾对着手机咬了咬牙,扭头往回走去。
——
二十分钟后,苍城,helena科技智能制造基地。
居住区,某平层房里。
浴室里沙沙的水声关停,磨砂玻璃上,光影磋磨,水汽蒸霨里显出一道清拔劲瘦的侧影。
雪白的浴巾被随手拉过腰际。
浴室门拉开,凝聚的水珠拓过薄长而张力感极强的腹肌,顺着人鱼线,没入浴巾里。
浴室门外就是一面落地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