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元卿一时间没有回应,前桥生怕自己话没说到位,又补充道:“梁穹教养、出身俱佳,代掌府内事务以来,做事妥当,御下有方,没人比他更合适当公主府群卿之首。两年多前他成为庶卿,契机出于无奈,如今尘埃落定,我也想给他个应得的名分。
“公卿之位空闲已久,皇姊曾说要给我选个夫郎,可我与梁穹感情日深,若再纳其他男儿,恐怕新人之情,也不敌待梁穹那般深厚。我没什么远志,往后余生,能同梁穹和府内诸公子共度,便是我心愿所在了。”
前桥脸皮还是有待打磨,说出这些肺腑之言竟像当众表白,不由得心跳加速,紧张不安。
皇元卿沉默良久,才幽幽一叹:“我没想到……你竟有此心待他。”
别说是他,恐怕经过从前那么多事,梁穹自己都不敢相信有被如此珍视的一天。皇元卿脸上带着欣慰,又道:“我原以为梁氏男儿是命中有劫,不料穹儿有幸,将此诅咒破了。”
“……什么劫?”
“情劫。”皇元卿看起来像是跟她开玩笑,“爱人心属他人之时,退而求次之劫。”
前桥眨眨眼,琢磨他的意思。这劫说梁穹倒好理解,可皇元卿被女皇独宠,怎么也应不到这劫数上来。
“你能如此看重他,我很欣慰。”他感慨完,话锋一转,竟没有应她所请:“可惜我身为元卿,不能做出偏袒穹儿之态,更不能答应你左右公卿人选,否则是将穹儿推上风口浪尖。我相信他不在乎嫡庶,能得你真心爱意便知足了,他不是栈恋权贵之人。”
啊这。
前桥虽然抱有希望,可得到这个答案,也不算意料之外,只是刚才积累的皇元卿“神仙滤镜”淡了一点。
说什么“不似梁家儿郎”,这公私分明的劲儿,一看就是梁太师儿子嘛。
可是梁穹太惨了吧?以前魏留仙不喜欢他,偏偏硬塞进后宫,现在自己想要转正,他小舅舅感动得热泪盈眶,却按着后门死都不肯开。
国家或许需要这样的臣子,可梁穹需要这样的舅舅吗?
本想给梁穹一个惊喜,如今竹篮打水,也就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了。前桥回去后找到乐仪,这般那般地转述了皇元卿的话。乐仪听罢,立即决定动身回南郡。
“让我父卿写信倒不难,我只觉得不靠谱。”乐仪道,“他嫁到南郡这些年,从来就没回过京都,和圣上也没啥交集。他写信,也不知有用没有。”
“既然皇元卿这样说,你就照做吧。”
乐仪点头,收拾好为数不多的随身行李,就戴起幕离想走,突然又被前桥唤住:“我差点忘了,有东西交给你呢。”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封信,对乐仪扬扬。
乐仪道:“是什么?”
“我那宝贝宣传部长给你写来‘品鉴’的东西……他不知你已回京了,上次去工厂时,向我打听你何时回来,还托我把信寄给你。”前桥揶揄道,“桃花运真旺啊,一个接一个的。”
乐仪故作镇定拆开看了一遍,就按着脑袋唉声叹气:“孽缘啊,孽缘。”
前桥也想看看写了什么,可她把信折了两折就塞进口袋,倒是没狠心扔掉。
“不成,当前首要的是收哥,我没心思想别的事。旁人……不是当务之急。”
她到底也没说放弃,估计还想日后通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