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桥笑了笑,将头靠得与他更近,轻声道:“没有,我留下了你和成璧,不过成璧和我闹情绪,不想再做卿子,就只剩下你跟我好……我们每天一起画画、养花,住在春台的府邸。”
梁穹柔声道:“那也不错。”
“后来有一天,我想生个孩子,却不希望血脉被兴人染指,就寻了个赵熙衡不在的时候,将你叫去五水原,我们兢兢业业奋战多日,最后怀上啦。”
梁穹听闻低低笑着:“如此看来,倒是在下占了先机。”
“是呀,”前桥道,“不过后来春台出了些事,我心乱如麻,那个孩子也走了。”
梁穹将笑容敛去了,认真看着她道:“殿下,梦是反的。”
“嗯,我知道。”
“您初次有妊,难免心绪不宁,但不用担心,我们会把您照顾好的。”他道,“我们的这个孩子,一定会顺利生产,健康长大。您所担忧的那些事,只存在于梦中,是不会发生的。”
前桥心中一暖,微笑道:“我知道。”
“您是因为此事伤心到痛哭吗?”他接着又问。前桥换了个拥抱的姿势,摇头道:“不是……梦中我后来上了战场,不过没这次幸运,我没活下来。我的死讯传到京都后,你哀恸至极,不饮不食,一心想随我而去。”
说到此处,她看着梁穹的表情,梁穹对她点头:“在下会的。”
前桥微笑道:“所以当我醒来,发现你我都还活在世上,一切难题完美解决,便喜极而泣。那一刻非常感谢生命,也感谢缘分让我和你相遇,我们共同经历过那么多,是何其宝贵的回忆啊。”
她说着,将梁穹轻轻吻住。舌尖摩擦过对方柔软的口腔,与另一只游舌相碰,勾缠的动作珍重而温柔,将款款深情释放在相融的一隅。紧仄的间隙中,呼吸带来痒人的酥麻,在结束这个绵长的吻后,前桥用鼻尖与他相碰。
“殿下在北境的这段时间,我也寝食不安,若没收到殿下来信,便提心吊胆,收到了信,也只是欣喜一阵,而后更加担忧。”梁穹的声音低而缓慢,诉说着不传六耳的私语,“直到有一日,储卿忍不住了,对我道,‘你私心里担忧一次,就为仙姐积累一次口业,若真把仙姐咒出了事,我头一个饶不过你!’将我凶了一顿。”
前桥“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道何缜还挺有办法,知道怎么对待梁穹的过度担忧。梁穹也笑了:“自那之后,我是想又不敢想,只能帮储卿打下手,找些事做,忙碌起来,心才渐渐定了。其实圣上和小舅舅说得对,论储卿的大局观和定力,我比不过何缜。”
“你是关心则乱。”前桥又吻他一下,而成璧也终于返回,带来打破静谧的噪音,到外室更衣洗澡,一边对房内两人道:“等久了吧?柳大人得知储卿有妊,对我再叁提醒,拖到很晚才放我走。”
“知道啦,进来时提一壶茶,我们等你等得口焦舌燥。”
成璧洗好后,提了滚烫的茶水进屋,见两人已经在被窝里缩着了,他便放下茶壶掀开被角,然而前桥一边吸气,一边往梁穹怀里缩,嫌弃道:“你身上好凉,我们捂的热气全跑了。”
“哪有!”成璧躺进去,张开双臂道,“我身上刚洗得热热的,一定比庶卿暖,你试一试?”
他身上的确散发着好闻的馨香,前桥试探地抬脚踢了踢他,正碰到他未擦到全干的跣足,成功被他冰到,这下不仅缩回了脚,还对梁穹声讨道:“他是骗子,脚好凉!快把他赶走!”
话音刚落,梁穹便从身后将她双腿夹住,把脚格在两人中间,一本正经道:“得令!左右护法,共御外敌!”成璧气道:“好啊,还有外援?看谁能破我的‘冰魄八卦阵’!”话音刚落,双腿弹动,似乎当真在被窝中结成什么诡异阵法,和梁穹互踢起来,看得前桥咯咯直笑。
为让梁穹获胜,她便使出一招“声东击西”,伸手去呵成璧的痒,见他还有反抗余力,又将他压住落吻。至此成璧已经不能再行抵抗,唯有束手就擒,躺平将她搂住,也挨了梁穹一脚。
最终叁人都缩进热乎乎的被窝中,将前桥夹在中间,成璧体温恢复得快,转眼就成了被中暖源,引来前桥向他靠拢。成璧道:“方才你还偏着庶卿对付我,怎样,还是我热乎吧?”
梁穹道:“殿下该偏着我,谁让你和殿下闹情绪,不愿当卿子的?”成璧大惑道:“什么时候的事?”梁穹和前桥笑成一团,梁穹道:“昨日的事。”
“我没说过!”
梁穹忍笑道:“你说过,你在殿下梦里说过。”
成璧哭笑不得,前桥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又有点想哭,将成璧的胳膊无声地抱在怀中。结实的触感带来心安,她也深吸一口气,对自己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啦,不用这么感伤了,让一切在打打闹闹中,化作一场长长的梦,继续向前走吧。
“成璧,我给你说个秘密……乳夫已经定下了,就是你面前这个男人。”
梁穹方才还在笑,听她揭露自己,脸上顿时划过一丝心虚,成璧果然大失所望:“昨日不是说不着急吗?!”前桥嗤笑着拱火道:“他今日都开始吃孕果了,刚当着我的面吃完,谁骗你不着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