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母相信了女儿的话,吴秋怡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再次钻进被窝把脸对着墙壁开始沉思,哄骗老人的人绝对不是好人,自己这是怎么了!离自己向往,陶醉设置的爱情生活越来越远,却是面目全非,不能自拔了!
吴母由最初的震惊到接纳陆兆谦与女儿的忘年恋是经济上的供给占据了上风。只要能把家庭的生活继续,什么伤风败俗,畸形的爱情被世俗唾弃都通通滚蛋吧!如果没有真感情,他能愿意拿出那么多的钱给女儿?于是在金钱面前也就不顾虑什么脸面了,要脸面就不能活人,想活人就不要把脸面看的重要。
在女儿的欺骗下,吴母舒心过了一段惬意的日子,每天抱着凯凯都要出去溜达几趟,不惧人言。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她总能高傲的一笑:“凯凯的爸爸可厉害了,英雄,能文能武,还是校长哩!”
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和往常一样,吴母喂食,让冬梅与凯凯咥饱喝足。冬梅虽然还是站不稳,但亦能看外婆的目光不移。她把不能连续的发音“奶奶”喊成“来来”,吴母不舍地向她招手:“听话,奶奶抱弟弟出去玩一会就回。”
吴母走出吴家巷往北到不远处的河边溜达时,那位克壮之人不失时机出现,神秘并不紧张的走进了吴家。吴秋怡见他进来,把孕检报告单拿给他看。克壮之人只扫了一眼报告单的结尾,然后从大衣兜里拿出一沓钞票:“你点一下,合同基本完成。”
吴秋怡数了一遍后发现少了二百,于是就问克壮之人:“怎么少了二百块?”
克壮之不动声色地说:“主任说他给了一次二百。”
吴秋怡立马恼怒:“那两百是我给女儿要的生活费,女儿都三岁了,难道就不能给些钱养活她吗?现在却这样说,果然是位不是人的畜生,连自己的亲生闺女都不愿见,更不愿照顾,十足的恶棍,流氓。”
克壮之人听到这些语言麻木:“这些话别给我说,我只是办事的。”
吴秋怡摆手:“去吧,去吧,赶快走,一丘之貉,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交代了,你必须写收据,防止日后生变。”
麻烦事接踵而至,吴秋怡虽然恼怒,但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好到房间去拿笔。恰巧吴母抱着凯凯从外面回来了。她看了看屋内站着的陌生男人,心里马上怀疑女儿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她不声张地走到床边,手触碰到那一摞钞票,不无惊讶:“哟,这么多的钱。”
她发现了克壮之人面前的孕检报告单,克壮之人马上预测将要发生什么,就在他伸手想把孕检报告单抢在手装进衣兜时,吴母抢先一步把孕检报告单握在了手里,迅即展开,看到了赫然醒目的大字和报告单最后的几行小字。吴母立时脑袋“轰轰”作响,随即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地上倒去。
拿着一只黑色铅笔的吴秋怡正好从卧室出来,看到母亲一副遇倒的样子,吓傻了一样立马慌张的扶住母亲。克壮之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上去,非常有效的控制吴母续倒下去。现实的问题是,吴母的双腿打软,无法站立。吴秋怡抱过惊愕四处看的凯凯。克壮之人无论怎样想扶吴母站稳,所有的能力都是徒劳,吴母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随后就向后倒了下去……
吴母的突然卒中,作为女儿的吴秋怡心里明白,这是母亲急怒攻心,血压升高,冲破脑血管的结果。母亲发现了她的丑陋行径,对欺骗自己的女儿不可接受,以致血往上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抛下两位年幼的孙儿,撒手人寰。
吴秋怡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由目瞪口呆,木纳,转瞬间像火山爆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把母亲搂起,抱在怀里:“妈妈,妈妈”的哭喊。
绝望的哭叫声震傻了床上的凯凯,他向奶奶这边张望,撇着小嘴哭了起来。哭声传出去,街坊邻居先后涌了进来,克壮之人趁混乱之际挤出人群,很快消失在弄堂口。
懂事的人去探吴母的鼻息,没有任何感应。拿起胳膊去摸脉,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他向众邻居和吴秋怡摇了摇头,目光严肃而冷峻,意思是告诉大伙,吴家老太太已经走了。
一片的“唏嘘”声,吴秋怡扑在母亲的身上,哭的更伤心了,难以自制:“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我该死,我是一位不孝顺的女儿。老天爷你收我走吧,把我这个不孝女儿带走吧!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我该死,我不是人,我是畜牲……”
佛语有一句话叫相由心生,任何人在喧嚣的人世中,如果没有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心,那你就会被环境所污染,在世俗的繁杂中不能自拔。存有高傲的人格,也不会被人待见。应该是别有所指的鹤立鸡群吧!
吴秋怡开始憎恨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她咒柏世豪全身长疮,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她咒陆兆镰校长躲在屋里没有水喝,嘴唇开裂,向她求救。
柏世豪居无定处,克壮之人早已无影无踪,无法知晓他的具体位置,道德绑架他参与母亲的丧事成了空想。
这时吴秋怡想到近在咫尺的陆兆镰。她坚信他就在那处宅院里,于是她显示出从未有过的果断与干练,吩咐部分堂哥堂弟守护母亲继续办理丧事,自己招呼几人向吴家巷巷口走去。一位堂哥问她拿着铁锤去干什么?吴秋怡坚定目光望向前方,回答堂哥的话:“陪我去找凯凯的父亲!”
巷口靠右第一家宅院依旧,展示出古朴庄严的建筑风格。吴秋怡观察门上却奇怪地上了锁,迟疑了一下,抡起铁锤就去砸锁。“当啷”声让铜锁弹起,门上的尘灰纷纷落下。堂哥问道:“这是谁家的房子啊?能管乱砸,砸坏了要赔的。”
吴秋怡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砸,力度逐渐加大,直至把锁鼻砸坏,门得以打开。她第一个冲进院子,堂哥与其他人随后跟上。门外围了不少的人看热闹,院子并不是很大,两间厦屋的门是锁着的,堂屋大门轻而易举就被推开,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物件显眼。吴秋怡推开了旁边的角门,里面的摆设让她耳目一新:一张床,靠窗一张书桌,上面放了好多书籍,有文房四宝,有正在创作的作品,也有已经创作好的作品放在右手简易的书架上。她仔细瞧那正在创作的作品,宣纸上已经写下:心存高远,品自高洁。吴秋怡又随意翻到了几幅字画,可以明确判定作品的主人就是自己所爱的陆校长。此时此刻,她好像有了生命中最为激动的感慨,晚了一步,他跑了。
回到门口,吴秋怡向旁边的堂哥交代:“去买一把新锁,重新把门锁上。”
有人告诉她,就在她到来之前,一位干瘦的老头刚刚离去,他的胳膊袖子飘荡,像里面没有了胳膊……
孤零零的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儿为母亲送终,这种感受,这种孤独的无助感,让吴秋怡倍感心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生已经彻底输了,还想自以为渴望与标榜的生活出现,那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了!因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被看好的人待见,无疑是自己的人格出了问题。自己在无形中已经成为世上最邋遢的人或者是最下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