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的话哀婉动听,再次刺激着夏临泉的神经,他惶恐,异常紧张起来,双手互搓仍是难以下定决心。
梦雪用手抓紧了被子,娇容痛的变了形,她做出了最后的哀嚎:“你在木乱什么?这不是花搅,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救人要紧!救救我,救救我……”
夏临泉看梦雪实在痛的受不了,就没有再犹豫,立马说道:“梦雪,忍一忍,我去叫人来。”
说完话,夏临泉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很快把陆水生婆娘给拽了来。
陆水生婆娘见过这样的情景,马上坐下来不紧不慢地进行疏通操作。
梦雪已经完全进入缓和状态,没有了痛苦的呻吟,没有了万虫噬肉的感觉。
天蒙蒙亮时,有黄色的液体流出,陆水生婆娘站起:“已通哩,赶快给孩子喂奶吧!”
陆水生老婆疲倦地走出屋去。
夏临泉在给梦雪端了一碗热开的猪蹄通草汤后去了陆兆国家,此时的母猪原静的出奇,地上下了一层白霜。
他敲了三下破朽的木门,汤氏穿着还未来得及系扣子的祆开了门,看是夏临泉,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夏临泉强作镇定的说:“梦雪生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你抽空去看看吧!”
汤氏瞟了一眼夏临泉:“我不去,你不是做好事吗?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在做好事,是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赶走了自己的女儿,你继续做你的好人吧,我不干涉。”
夏临泉语气有点生硬:“你和自己的女儿有仇吗?现如今她生了孩子,你有义务和责任去看她。”
“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我不会接这个烂摊子,去看了就要养活他娘俩。”
夏临泉真生气了:“你不愿养活我来养,我看能把我累死!”夏临泉转身气呼呼而去。
霜水融化的时候,地上湿漉漉的,陆梦云趁汤氏不在家,领着小妹梦燕,弟弟梦响贼一样的来到陆家大院。凭感觉上了二楼,姊妹四个相见,喜不自胜。
梦云显得忧伤忧虑,看着大妹和外甥。梦燕攥着姐姐的手激动地说:“昨晚就知道你要生了,可娘不让来,把门反锁了。我们是乘娘上工偷着来的。二姐,你真勇敢,生了儿子,你当娘啦,恭喜你!”
陆梦响用手攥着外甥的小手幼稚的说:“二姐,小家伙像个肉球。”
梦雪伸手抚摸了一下弟弟的脸,微笑着问梦响:“想姐不?”
梦响不假思索的回答:“想,我天天都在想姐姐。”
夏临泉再一次展现了他非凡的能力与智慧,他单独去了一趟柏陆书院。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却背回来好几个猪蹄和一些鸡蛋。他把这些猪蹄整饬干净之后用大砍刀剁成块,然后在锅里淖水以后放在一个大盆里备用。他仍是给梦雪炖猪蹄通草汤,在猪蹄达到入口即碎的程度后在锅里又打了七八个整鸡蛋加把火煮熟,然后端到上房里屋,让梦雪咥。梦雪看到白里透着黄的鲜嫩鸡蛋,看了一眼夏临泉:“这么多鸡蛋?”
夏临泉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远远的看着她:“多什么多,一点也不多,你身子虚着呢,必须补起来,不然孩子会把你的身体掏空。咥,大量的咥,我保证你月子里有吃不完的猪蹄和鸡蛋,待你吃腻,我再买大母鸡炖给你吃。”
梦雪:“一个月要花好多钱?”
“提钱干什么,要钱干什么,疼钱钱能给人带来什么?尽管咥,不要想那么多,咥好喝好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整个月子里,夏临泉做到了无微不至,做饭,端饭,洗碗,涮筷,提尿壶,倒尿壶,再提尿壶,再倒尿壶,端洗脸洗脚水,再倒洗脸洗脚水,端洗澡水,再倒洗澡水,洗褯子,晾褯子,烤褯子,帮换褯子,这些全是在不影响队里公务的情况下进行。
梦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村里的社员看到他到大涝池去洗褯子,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的东陵村都知道了。有的人盛赞他是好人是君子,别人不做的他做,别人不收留他收留,任义且大爱。有的人在他走后向他翻白眼或人窝里谝闲传:“这姓夏的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他帮助陆梦雪不是真的帮,绝对有企图。”
“什么企图?他可敢,如果他真有企图,梦雪叔叔,堂兄,堂弟不把他打扁。”
“谁敢打他?这个时候谁敢打他,谁不知道他是姓赵的任命的,你敢打他就不怕被“四蜂”抓?这么冷的天被关在黑屋里谁遭得往。”
夏临泉在一个星期以后的一个晚上终于按耐不住,他向梦雪征询了一个问题,问梦雪为什么不给孩子起名字?梦雪好像早已考虑过这件事,她不紧不慢的说:“你别什么事都想过问,给我一个处理事情的机会吧!”夏临泉不言语了。
一个令夏临泉终生难忘,又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事情发生在梦雪生孩子满月的那一天,一个月的营养滋润令梦雪精神抖擞,双腮白里透着红。她目送夏临泉走出陆家大院后,马上麻利地换了一身朴素的衣物,多加了一个襁褓把孩子捆扎的结实了并围了一条毛巾,孩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从容下了楼轻轻带上院门,抱着孩子一路往北,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