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和播种的月份,母猪原人忙碌了上半个月,下半个月基本上就没有事可做了。闲不下来的人,又可以到窑厂打工。
北风起兮云飞扬。寒露过后,气温逐渐转凉,人们选择性的在自己家的承包地里转悠。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聚集在一起,像铺了一层黄地毯。东陵村小学校大门口的鸡冠花正在怒放,有独立迎接寒冬的意味。
十月的北风已不再轻柔,阳光好像越去越远,不再通透,寒意冷在心头。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在母猪原上急驰,左拐右拐,最后上了原坡,一直开进东陵村,在陆五儿的家门口停驻。
从前排座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伸开手打开后排座的车门,从车上又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高个子男人。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他摘下了眼镜,转了三百六十五度的圈,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最后他把目光望向陆福娃家的院子。
很多人看到了这一情景,走近了才看清,西装革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八年前在东陵村插过队的青岛知青秦胜利。八年了,秦胜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伙子,如今已变成成熟,落落大方的青年人。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显示出他大方得体,谦谦君子的神韵。陆福娃不在家,陆黄氏也不在,院门是打开的。秦胜利站在院子的中央,放开喉咙向二楼喊道:"梦燕,我来哩。"
喊了两声,楼上并没有人应声,他判断院子里没有人。他向院外走去,问路边的人:"请问,梦燕到哪里去了?"
柏平均离陆福娃家只隔了两家人,他告诉秦胜利:"梦燕有可能到学校去接儿子陆劲松了。"
秦胜利大吃一惊:"梦燕结婚了?都有儿子了?他对象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这时陆兆炜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顺口回答说:"你走后,陆梦燕并没有结婚,她只是看到她二姐的孩子多,就收养了一个,现在孩子已经读小学三年级了。"
秦胜利"哦"了一声,紧张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好快呀!八年了,八年变化还是很大的。"
秦胜利看向另外两个人:"走,我们到小学校去。"
两个人二话没说,跟在秦胜利的后面就向东陵村小学校走去。所过之处,东陵村的大人小孩都把目光注视这三个人的到来。秦胜利向认识的人打招呼,频频点头。
来到小学校时,还没有下课,陆梦燕站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等待。秦胜利首先看到了小学校东面的三间瓦房,中间矗立着一块牌匾:东陵村村民委员会。他走近陆梦燕,把手中的墨色眼镜递给旁边的女助手,示意她们不要再向前。
这时陆梦燕也看到了他,陆梦燕长久的惊讶。秦胜利目不转睛的盯视梦燕,脚步越来越近,直至走到陆梦燕一米的地方,他轻轻的言道:"梦燕,你,还好吧?"
梦燕收回了惊讶的目光:"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突然出现在这里。八年了,你变哩!变得比以前英俊哩,比以前成熟哩。"
秦胜利微笑:"是人都会变的,有些人为了生活变得唯利是图,有些人为生活变得飞扬跋扈,有的人为了生存明争暗斗,而我与众不同,变得温文尔雅,不与别人争个你长我短,我只诚心做我的生意,从不坑别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努力改变自己说话的格调,像你一样。"
陆梦燕笑了:"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应该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学另外一个人,哪能学的像?"
秦胜利目视着梦燕的眼睛:"我正在努力。"
半米长的铁轨悬挂在一棵树上,被人敲的"当当"响,这就是下课的铃声。铃声传来,一位腼腆的小男孩瘦瘦的向这边跑来,身后背着的书包甩来甩去。他飞跑着,扬起双手与伸开双手的陆梦燕抱在一起。
陆劲松懂事又稚嫩的说:"妈,我跟你讲过好多次了,不要来接我,我自己知道回家。″
陆梦燕:"妈不是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嘛,知道你就要放学了,接你说明心里惦记你吗?"
秦胜利立马把手伸过来:"来,让叔叔抱抱。″
陆劲松用懵圈的眼神望着他,梦燕马上说:"这是从青岛来的叔叔。当年叔叔在我们这里插过队,叔叔走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哩,这次叔叔来是看望我们的。"
秦胜利抱过陆劲松,在他的脸上亲了两下:"好孩子,肯定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陆梦燕让陆劲松下来:"劲松,下来,叔叔走很远的路来到咱这里,肯定累坏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陆劲松想下来,但是秦胜利不愿意松开抱他的手:"没事,我再抱一会。"
陆梦燕看到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并且长得都十分的标致,马上问道:"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