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律抿了抿唇,接过脸上同样冒着细汗的未祈手里热气已然消退的毛巾,连同手一起浸入身旁的水盆。
水还热着,不用换。
浸湿后又拧干,将冒着细微白烟和热气的软巾凑到比起沉睡更像是梦魇的千明脸上,小心擦拭着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热出来的冷汗。
做这些其实没什么用。
就像是千明喝的那些毫无治疗效果,只能暂时麻痹神经缓解疼痛的药物一样,不过是能让他稍微舒服那么一点罢了。
()毕竟造成这一切的并非疾病(),而是诅咒。
掰开千明因为痛苦而攥紧的拳头?[((),产屋敷律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就像对父亲所做的那样。
大抵神之子是特别的,待在他身边的时候诅咒会稍微安分点。
眼看着千明蹙起的眉心缓缓舒展,产屋敷律冷不丁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照顾病人的工作被接手,终于能够松快松快的未祈沉默了一会儿l,回道:“四天前,诅咒的侵蚀突然加快了。”
快到猝不及防。
柱级成员的召集令刚发布没多久,年轻的鬼杀队当主就突然倒下了。
产屋敷律垂下眼帘,敛下金眸里的异色。
四天前……
是鬼王现身的那天。
遇到鬼舞辻无惨的那名剑士没能斩杀鬼王,让对方逃离了。
原来如此,这是罪啊……
凭什么?
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产屋敷律不动声色道:“母亲和靖彦呢?”
“靖彦在学习历代当主留下的笔记。”谈到自己的儿l子,未祈的神色有些黯然。
这是当然的。
按照惯例,靖彦的老师会是他的父亲产屋敷千明,而非那些无法言语,学习起来艰涩难懂的死物。
比起历代产屋敷家的家主,产屋敷千明的时间更加稀少。比起先代产屋敷家的孩子们,靖彦的童年更加的短暂。
前者是她的丈夫,后者是她的孩子。
未祈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不过作为长嫂的她还是强打起精神道:“母亲刚刚才为我和靖彦上完课,现在大概正在神龛面前为千明祈福……小律也要一起去吗?你的话一定更加……”
“为什么?”
产屋敷律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扭过头平静地看向身为神官一族女性的未祈:“兄嫂,我不明白。”
未祈愣了愣:“……嗯?”
“建立神龛、请神入住、日夜供奉、祈福……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