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眼尾一红,声音哽咽:"怕,可是我不得不入宫。"
他身子骨要比寻常同龄的男子单薄许多,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这般瘦弱,想来这些年为了伪装成女子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薛申翊喉头一紧,心口莫名的涌上一种酸涩。
"娘娘还请歇息吧,今日之事,奴才便全当做未曾见过。"
薛申翊起身欲走,袖口却一紧,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掌勾住了他的衣裳。
他扭头看过去,裴郁身上的寝衣凌乱,露出大片白皙光洁的皮肤,月色朦胧下,少年人的身体虽还未长开,却已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单薄寝衣下,极细的腰身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和后脊绷紧勾勒出一道流畅的线条。
分明同样都是男子,薛申翊却像是触电一般移开视线,不敢去看那片白皙。
"你在厌恶我?"
薛申翊听到裴郁嗓音中的颤音,他抿唇道:"娘娘,奴才是阉人,有什么资格嫌弃您?"
裴郁勾着薛申翊袖口的手指下滑,指尖勾住薛申翊的手指。
薛申翊浑身一僵,本能地想要甩开手抽身离去,身体却莫名地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懊恼地皱眉,对这种难以言喻的行为感到抗拒,却不得不接受自己下意识的所作所为。
他应该离开,眼前这个人是同他一样的男子,而且他明面上还是皇帝的皇后,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他心底莫名燃烧的情绪却如火一般让他焦灼,但凡他就这样离开了,眼前的人就是别人的了。
裴郁凄凉一笑:"果然,薛掌印还是无法接受我是男子么?如此这般,我竟不如就是一名女子,这样掌印才会接受我的情意。"
"情意?"
薛申翊浑身一颤,他震惊地看向裴郁。
少年眼底一片清澈,因为哭过的原因,眼尾泛红,甚至鼻尖也红着,可怜巴巴的像被人主人抛弃的猫儿。
他一双眼睛中仅仅倒映着薛申翊的身影,好像眼前的人占据了他的全部。
薛申翊拧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在花言巧语,可他还是忍不住进一步追问:"你对我有情意?什么时候?"
"那日裴府初见,你替我维护,用内力阻止我下跪,我便知道,薛掌印是我毕生心悦之人。"
裴郁声音一字一顿,神色虔诚。
薛申翊不禁哑然,那日他不过是随手的一个举动而已,却让他为此动心么?
薛申翊:"可奴才不过是一个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