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没有这个道理,众人纷纷出口指责王梅。
男的还好,在女人面前向来喜欢装好人、装绅士,因此,没有当面骂太难听的话,妇人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骂王梅不知羞、不要脸、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甚至骂她婊子、贱蹄子的都有。
封建社会对女的总是高要求、高道德的,绝对不允许女人公然去勾引男人,更何况是有妇之夫。韩文远和赵珍珠没有成婚,但亲事定了,相当于也是有妇之夫了。
王梅羞愤得满脸通红,她再次期待地看向韩文远,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一句话,一句就行,但韩文远依旧无动于衷,他没有看她,余光都没有看过来,他在看赵珍珠,眼里有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神采。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完了,没有韩文远帮忙,赵珍珠这种摆事实的指控,她根本没法反驳。
很后悔,后悔自己之前自视甚高,以为能凭一点小聪明把赵珍珠踩下去,没想到到头来,被踩的人是她,她怎么能忘记赵珍珠转性了、变聪明的这个事实呢?她娘和韩婶子不就连接受到教训了吗?她为什么不识时务一点?
以后她不仅嫁不了韩文远了,甚至普通的人家可能都会嫌弃她,因为她女德有亏。
王母紧紧地抱着女儿,她也在后悔,后悔一而再再而三地低估赵珍珠,如果最初她能干脆地认点亏就好了,爱记仇也罢,心脏也罢,至少是她一个人的罪名,不把她女儿连累死。
又或者不要答应韩家来当这个替罪羊,未来那点看不到摸不着的利益,哪有她女儿的幸福来得重要?更或者,一开始就不要传赵珍珠的谣言。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人生没有后悔药,一切都太迟了。
看着这个反转,韩母傻眼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儿子及时阻止她上去火上添油,以赵珍珠的火力,她要真那样做了,这会,赵珍珠指定也要在她身上点几把火。
她这会甚至暗中告诫自己,一会商量解除婚约之事时,千万别刺激逼迫到赵珍珠,一切有商有量,七两半银子就七两半银子,这比起她韩家的名声、她儿子的前途,的确不算什么。
确定王家这次无法再反转舆论,赵珍珠把目光投向韩文远,“我想韩大哥携婶子、叔叔一同过来,应该不仅是为了帮我辟清谣言吧?不知还有什么事?”
赵珍珠确实有八百个心眼子,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刻意提醒王家他们这一番罪,是替他韩家受的,要恨就恨韩家去,别怪她赵珍珠。韩文远是又气又忍不住欣赏,他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应你之邀,来同你商量解除韩赵两家的婚约之事。”
他话音一落,刚安静了一丢丢的人群又哗然起来。
什么?韩秀才要退婚?不对,是赵珍珠要退婚,不然怎么说是应你之邀呢?但自古以来,都没有女方主动退婚这种事的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少人懵逼了起来。
王梅心中不禁生起了些希冀,但下一秒,她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
韩文远要退婚,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已经没有关系了,准确来说,是一直都没有关系,因为,她从来没有进过韩文远的眼,他就算选择赵珍珠,也不会选择她。
她心中既委屈又凄凉,如果一开始就不喜欢韩文远就好了,那么,她不会故意刺激赵珍珠,让她三番两次来找她的茬,只为败坏赵珍珠的名声;她娘也不会为了她传赵珍珠的谣言,最后又不得不替韩母顶了罪;更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但是,韩文远这种无论是相貌、学识还是气韵风骨什么的都不像是农村出身,而像是大家族出身的谪仙一样的人物,她一介没多大见识的小村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不迷恋呢?
如果重来,她依然会忍不住做同样的选择,这都是命,她只恨自己没有赵珍珠聪明,算计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