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圆遗憾地叹气,县学里有小半数的学子已经退学另谋出路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故还在里面待着,每天生活都很压抑,如果能有一本话本解解压,也不错。
强调了一下交稿期限,赵珍珠拿好报名登记表,走了。然后刚出了书斋,被人喊住了。
一盏茶后,她坐在酒肆的包厢,听对面书生模样的男子介绍自己:“在下邵茂升,赵老板经常去的那家杂货铺的东家,同时也是米铺的东家,陶氏的话事人。”
他介绍完,赵珍珠开玩笑道:“我认识你,上次街上跑得像风一样快的人,我当时还想,这肯定是个很爱运动的书生。”
邵茂升微微尴尬,“让赵老板见笑了。”想了想,添了句,“其实赵老板感觉没错,邵某确实很爱运动。”乡试和会试的考试时长是九天六夜,如果身体不好,根本扛不住,故他平时很注意锻炼。
玩笑了几句,赵珍珠收起笑容,正经道:“陆北向我提过你,你今天不来找我的话,我很快也要去找你。”
从秦母那里得了那么多银子,本钱有了,是时候做起牙刷、牙膏、肥皂、香水、卫生纸、玻璃等方面的生意了。
一定要在大豫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完蛋前,把有钱人的口袋掏上一遍。
邵茂升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流速加快,精神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他本意是想帮赵珍珠铺铺路子,把卤货生意扩大一下,现在看来,他先前做的计划用不上了,赵珍珠是想和他谈更大的生意。
他道:“在下久闻赵老板大名,一直期待着和赵老板合作。”
两人密谈了许久,在这个小小的包厢里定下了未来风靡上流社会的几样奢侈品的合作方式和生产方案。
从酒楼出来,时间已是下午。赵珍珠抬头看了眼天色,昏沉沉的,正如街上大多数人的心情一样,她同鲁杰道:“回村吧。”
但人还没爬上马车,再次被人喊住了,一个熟人,一个大冬天舞着一把折扇的浪荡子,哦,折扇现在还落在她家里。
赵珍珠看向对方,领着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的,该是准备走了。
孙弘枫依旧是一身白衣,也依旧是骑着白马,他从白马上翻身下来,走到赵珍珠面前,从腰侧一掏,又掏出一把新折扇,扇面这次没有题诗,而是一幅很有意境的山水画。
他风骚地扇了两下,轻浮道:“本公子要走了,机会只剩这一次,赵珍珠你真的不跟本公子走吗?”
他这些天忙着调养身体,忙着找那个疑似给他下毒的乞丐,倒是忘了赵珍珠这个人。
现在猛然遇到,看到她那双什么时候似乎都很有活力的眼睛,以及圆乎乎越看越觉得可爱的脸,那点只是沉寂但未消散的心思又复苏了。
赵珍珠在守孝不宜做点水乳交融的事,他命根子受损一年多不能行房,两人正好相伴着生活一段日子,多好。
他从未把自己中毒的事同赵珍珠联系起来,赵珍珠是有点能耐,做了点小生意,买了几个不俗的下人,但怎么想都不该有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下毒的本事。要是有那个本事,怎么可能甘心住乡下?
因此,他查了秦文茵,查了客栈的人,查了青楼的人,独独就是没深挖赵家,很顺理成章的,他漏过了陆北这个人,不知对方的身份是县尉,不知自己遭的罪是因为对方的小心眼。也因此,他对赵珍珠没有任何的怨气。
旁边鲁杰闻言神色一凛,就要拔刀,这浪荡子上次还没受过教训吗?居然还没打消拐主母的心。
赵珍珠阻止了他,孙弘枫人是轻佻,但有那么一点原则,讲究你情我愿的原则,罪不至死。
孙弘枫也看到鲁杰的动作了,他恼怒道:“赵珍珠,你是从哪里找的家丁,这么不懂规矩,我看他迟早会给你招惹上麻烦,你最好尽快把他发卖了。”
鲁杰一张和善脸气得狰狞起来,等头儿回来,他一定要狠狠告这个浪荡子的状,他就不信,头儿会轻饶他。
赵珍珠道:“我家丁如何,就不劳孙公子操心了。”脸上忽而漾开一抹笑,“承蒙孙公子如此看重小女子的能力,小女子很高兴,小女人这里有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孙公子要不要掺一股?”
她前世听说花花公子二世祖什么的都有一颗做大事挣大钱的心,好哄骗,拉投资找他们一准没错,她生意刚起步阶段,投资暂时不缺,但销售渠道是缺的。
孙弘枫愣了一下,他是看重赵珍珠的人,不是她的能力啊,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和赵珍珠有生意往来,赵珍珠见识了他的家底和能耐,还怕赵珍珠不迷上他吗?
他回头对下人道:“先休整一下,一会再上路。”
小厮有点急,“少爷,再耽误下去就晚了。”这位爷睡懒觉,又要吃这个买那个的,本身出门就晚了,现在县里都没走出去又要休整,晚上很可能赶不到下一个落脚地,不得不露宿荒郊野岭。野外条件简陋又不安全,豺狼匪徒什么的都可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