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茵被上次的刺杀吓到了,不想把人支开,撒着娇道:“娘,她们都是能信得过的人,你有话直说就是。”
秦母皱眉,她失贞的事怎么可能能让无关的第三人知道?就是再可信也不行,“娘说的事很重大,不好让别人得知。”
秦文茵权衡了一下,依了她,然后半盏茶工夫后,她被秦母的经历惊得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有宫女闻声走进来,“神女,您没事吧?”
“没事,你收拾一下地上。”秦文茵顺嘴道。
宫女低着头猫着腰走过来,在靠近秦文茵时,突然抽出头上不起眼的发簪,同时也是匕首,朝她猛刺过去。
“啊”秦文茵尖叫一声,这次她脚下没有打滑,也反应不够及时躲避,看匕首转眼到了她跟前,情急之下,她一把拉过秦母挡在她前面。
秦母下意识捂住胸口的血洞,一脸错愕地扭过头,去看仍死死扯着她手臂不放的人,她的女儿,她养了十几年,比疼儿子更疼的好女儿。
她嘴角扯出一个自嘲到极点的笑,她竟以为这样的女儿可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多么可笑。
失忆应该是假的,不想联系她是真的,怕她败了她神女的名声,不然呐,她进京好些天了,天天都在想办法见她,怎么却到今天才能见到?
就算真不知道她的消息,但不是说有神通吗?有神通的人怎么可能失忆呢?她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了这个好女儿的话。
今天之所以愿意见她这个娘亲,应该也不是因为想她,而是因为外面的流言,有损她神女地位的流言,想要她帮忙破了流言。
一瞬间,秦母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赵珍珠,赵珍珠这种狠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不会说不必要的话的,赵珍珠故意透露秦文茵的消息,诱她进京,想必是看透秦文茵自私自利的本性,预料到了她们母女最终会相残的场面。
那把刺过来的匕首,秦母看得清楚,不知为什么中途拐了一点弯,刺到秦文茵,只会刺到肩膀的位置,不会致命,但秦文茵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拽她来当垫背。
血液争先恐后地从捂住的血洞里钻出来,秦母很想大笑几声,却没有力气了,她只断断续续地道:“茵儿,我诅咒你将来……不得好……善终。”
不得好死还是太严重了,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块肉,秦母最终改口为不得善终。
说完,无力地阖上了眼睛。
“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文茵哭着道,很想看看秦母怎么样了,但她不敢把人放开,放开秦母,对着刺客的人就是她了。
有侍卫跑进来了,行刺的宫女自知没有了机会,果断地把匕首刺进了自己脖子,明明很痛苦,她嘴角却扬了起来,用她一命,换她一家子下半辈子安稳度过,很值得。
短短几天内,两次行刺,他的皇宫难不成被人钻成了筛子?永平帝暴怒,命人彻查,但查出来的原因很离谱,又在情理当中。
这宫女信神,秦文茵的身世和过往爆出来前,她甚至供奉了一张秦文茵的神牌,但秦文茵的身世和过往爆出来后,她觉得秦文茵不配为神,于是当了刺客。她有一本小册子记录了她的心理过程。
秦文茵觉得很荒谬,荒谬中又滋生了更多对秦母的怨恨,这怨恨抵消了她拿秦母挡刀的愧疚还剩一点。秦母不进京,她本可以不遭这个罪的,她的罪都是因为秦母而来,秦母凭什么诅咒她?
她去看被太医救回来的秦母,把事情和她说了一下后,哀婉道:“娘,你也看到了,我的信众不能接受我的过往和身世,你出宫后,能不能向别人解释我不是你女儿?”怕秦母觉得她绝情,又补充道:“只是表面上不相认,私底下我自然还是娘的女儿,娘的事,我也会尽快帮娘解决。”
秦母尽管猜到了她的目的,心脏依然冷得刺骨,她虚弱地道:“娘自然不会让茵儿为难,等娘再缓缓,茵儿就送娘出宫吧。”
她啊,一定会把秦文茵这个好女儿的过去、把宫里的事毫无保留地宣扬出去,反正她这条命也是侥幸捡回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又要没了,早就无所畏惧了。还有那些威胁她的畜生,从今以后也不能再威胁到她,她会把他们一个不漏地送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