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怡从车上抓了一把巧克力能量棒递给邹凯文。
邹凯文跑向那对母子,把能量棒递给13岁的小男孩:“给你吃巧克力,告诉我们怎么进村,可以吗?”
农妇衣衫破旧,面黄肌瘦,干枯的黑发凌乱地飘在脸上,皱巴巴的脸堆出笑容,拒绝道:“不用了,娃儿不好这个,你们也别进村了,村里有恶霸,凶着呢!”
李冰如走过来,好奇问道:“村霸没人管?”
农妇一边推辞邹凯文的零食,一边告诉李冰如:“村霸家的后生都在县里有头有脸,一个姓就出了十几个老爷,咋管咧,有啥子事,老爷们商量着就定咧!”
罗欣怡不信邪了:“那更要进村了,我还不信了,基层治理权还能让哪门姓氏给偷了不成?”
说着,邹凯文把巧克力能量棒往小男孩怀里一塞,就热情地搀扶农妇上车:“阿姨,您也要回村吧,正好,您给我们指路,我们顺您一程!”
农妇推辞不掉,念叨着“作孽”,牵着小男孩上了车。
邹凯文自来熟,在车上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紧紧攥着巧克力能量棒,不敢吱声。他平时没机会吃这么漂亮的零食,显然稀罕的很。
农妇出于礼貌,自我介绍:“我叫汪秀珍,我娃儿叫张吕。今天带娃到县里去做工,没赶上班车,就走路回村。”
李冰如问:“村里有那么大一个粮食加工厂,还没有解决你们的就业问题吗?”
听到这里,农妇只苦笑,攥着能量棒的小男孩却低头嘟囔道:“这个厂有一半是俺家的。”
“什么?”罗欣怡再次打量了一遍脏兮兮的母子。
汪秀珍看到儿子说出去,只好解释:“十年前,俺男人拿出祖宅地契和积蓄,跟玉日新合伙开了这厂,约好轮流承包,两年一轮。”
“俺男人憨实,许那玉日新先承包。”
“玉日新,仗着他大娃‘玉日校’在县里当师爷,把口头约定给吃了,然后霸占了这厂。”
“俺男人没本事把厂子抢回来,只能路过玉家啐一口,骂骂咧咧算哩。”
“十年过去,玉家做大做强,横行乡里,俺家越过越穷,两家见面就骂,骂的多了,连娃都知道这些破事哩。”
罗欣怡气愤不已:“那是你家男人不懂法。这事我管了!你只带我进村!”
汪秀珍眉开眼笑,连连称好,说在前面四里路,有座跨河小桥,过桥就进村。
李冰如听得忿忿不平,憋着满肚子肝火,把越野车开的飞快,绕过两丘大山,经过一片水田,路过一方水库,最后听见鸡犬之声,水泥小路终于驶进了玉坪村。
玉坪村多矮房,唯有一座洋楼院落在最佳地段拔地而起,如鹤立鸡群。